隐于袖间的拳头一紧,荷柒柒往旁边大步一跨,下一瞬已经直直地立在了青萝的身前,即便是身前站着如此气势汹汹的荷怀文,小脸上依旧不见丝毫的惧色,只是多了一抹乖戾的气息。
见着荷柒柒往青萝的跟前
一站,直直地对上了荷怀文,周氏跟着捏着锦帕,捂着嘴一声娇呼:“柒姐儿,你难道还要对老爷动手不成?!-”
我他妈要是真的动起手来,先一把撕了你那张风情万种的小嘴!
荷柒柒抿着唇瓣,却是没有多瞧在旁边煽风点火的周氏一眼,只是抬着脖子沿着下巴看向身前的荷怀文,紧接着字字清晰地又重复了一便:“一人做事一人当,有什么冲着我来就是了!”
青萝只不过一个伺候着的婢女,她荷柒柒的性子,又岂是她一个婢女便能劝得住的?
所以,不管她在外行事作风如何,那都赖不到青萝的头上来。
一连压抑着咳了好几声,青萝好不容易缓了过来,却是在后面急急地扯了扯荷柒柒的裙摆:“咳咳,七小姐,都是奴婢的过错,是奴婢失职-”
“什么过错?都是别人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荷柒柒没有回头,却是直视着荷怀文那一双偏长偏细的眼睛,跟着毫不顾忌地接了一句。
“好好好!”荷怀文大概是真的气昏了头,却是一连说了三个好字,瞧着荷柒柒的那一双眼睛,不断地往外冒着不加掩饰的怒火。
别人?!什么别人,他荷怀文,是这荷府的当家人。
荷柒柒,当真是说话做事越来越不将他这个一家之主放在眼里去了!
如此下去,还能了得?!
“来人,上家法!”荷怀文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对着外面扬声喊了一句,倒没有被气得脸红脖子粗,只是看起来神色委实有些阴沉不善。
荷柒柒虽然不知道荷怀文嘴里的上家法是个什么刑罚,只是听得那一句蕴涵着浓浓厉意的话语,自然能够想到该不是什么小孩子过家家一般的把戏。
极为手脚利索地,却是之前被荷柒柒给踢了一脚小腿骨的那家丁,不过片刻便又匆匆地走了进来,那手里,还捧着一方托盘。
托盘里面,却是置着盘成一圈儿的鞭子,没有倒刺一类的阴险东西,两指粗细,保养得倒是极好,看起来就像是才新做的那般油光闪亮。
这倒是的确,府上的这一根鞭子,却是荷府历历代代传下来的,用的次数也是寥寥可数。
若非子孙之辈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重罪,是断然不会请出这家法鞭子来的。
眼下看来,荷怀文这一次,当真是给荷柒柒定了重罪。
荷怀文大手一伸,便牢牢地将那鞭子给执在了手里面,用力到手背上的青筋都一根根往外清晰现着,紧接着看向身前直直而立的荷柒柒:“你既然说一人做事一人当,那便你来受着这家法!”
呵--
荷怀文,她的这个父亲,当真是好心肠。
荷柒柒转过身子,一把就将青萝抓着她的裙摆给手给拉了下来,又让旁侧候着的两个小厮,将她给架到了一边。
这才直起身转过脸来,荷柒柒挺直了背脊,即便是对上大手执着那一根油光闪亮鞭子的荷怀文,依然不肯服软上一分,细而略弯的眼角似乎跟着凝出一朵无形无色的曜色小花来,轻飘飘地开了口:“受着便受着,别牵连无辜毁了荷太傅的英名就好。”
明明是很轻飘飘的语调,听起来却又透着带刺一般的嘲讽意味。
荷怀文面色一沉,紧紧抿着那薄唇,随即便是高高地扬起手来,那一根油光闪亮的鞭子跟着水蛇一般飞舞了起来。
“啪”地一声,清脆响亮,生生地让人听着觉出一股子的颤栗来。
那一鞭子,结结实实地搭在了荷柒柒的身上,只是一鞭,便将那衣裙都给带出裂口来,现出里面转眼间便已经是殷红的一道血痕。
饶是荷柒柒,也是不受控制地闷哼了一声,却是没有叫出声来,只是死死地咬住下嘴唇,疼得身子都有些发颤。
周氏依旧是盈盈端坐在正座上,大概是不忍心看着一幕,还以锦帕掩在嘴边微微偏过了脸蛋去。
只是,却是无人注意到,那掩于锦帕之下的嘴角,似乎带了一抹向上勾起来的弧度。
贱蹄子,有的你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