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萝就站在房门外候着,见着荷傲东又风风火火地离去了,这才提着裙摆走了进来。
“七小姐,莫怪奴婢多嘴,您今日做的,着实太不该了。”青萝看着正坐在桌子前的荷柒柒,跟着也是一脸苦口婆心地低声开口说道,“国子监那地方,可不是一般人能进的,明日您可万万不可再学这般了!”
是啊,能进国子监去上学,那可是多么让人羡慕的一件事情啊,就连府里的五小姐和六小姐,都还没能去那国子监里面呢,都是在府上请的夫子过来教的。
那里面,可都是云京数一数二的赫赫家族的嫡子嫡女才能去上学的。
荷傲东拉下老脸来给荷柒柒求了这个机会,荷柒柒居然还不珍惜,就是青萝见着,也怪不得要好好地劝上她几句。
“知道了,我明日安分些就是了。”荷柒柒怕青萝跟她一个劲儿地念叨,这才跟着就接过了话来。
见着荷柒柒好歹是应承了下来,虽然那话的可信度有待考究,到底是她自己说的,青萝这才没再继续念叨了,眼见着都已经过了午时,也是怕荷柒柒饿着了,又退下去给她张罗着午膳了。
荷柒柒用完午膳,本来是想美美地睡一个午觉的,只是荷傲东大概是还没有解气,使人送来了一摞的书卷,让她挑几本看了写几页摘抄。
荷柒柒看着那高高的一摞书卷,也不是什么有趣儿的话本一类的,尽是些什么论学啊诗词经啊之类的,登时就看得她感觉头都大了。
要是往日,荷柒柒肯定是一页都不会翻的,只是这一次荷傲东下了死命令,说是她不挑上几本看了写几页摘抄,晚膳就没有着落了。
老实讲,荷柒柒对于这种以人的温饱问题来威胁的手段,是特别义愤填膺的。
只是,她属于那种一顿不吃就会饿得慌的人,想了想晚膳的问题,到底还是拣上了几本看着稍微做工顺眼些的书卷,多少耐着性子翻了几页,敷衍地写了两页的摘抄。
荷傲东之所以让荷柒柒写摘抄,而不是其他的诸如心得啊感悟啊那些的,估计是觉着她应该也写不出来。
事实上,是荷傲东低估荷柒柒了。
她荷柒柒,可是个才华横溢的人,只是懒得展现出来罢了。
啪嗒一声,一滴墨汁滴在了刚刚写好的一页摘抄上面,荷柒柒举着手里的毛笔,整个人的表情可以说是特别诡异了。
妈的,什么鬼玩意儿?--
不就跑了一下子的神么,就这么浪费了她之前的功夫。
荷柒柒一把揉了那墨迹已经晕染开去的纸张,撅着嘴生了一会子的闷气,这才提着毛笔,赶在天色暗下来之前,赶在自己的肚子饿了之前,刷刷刷地就写了两大页的摘抄出来。
啪地一声,荷柒柒一把丢了手里的毛笔,这才对着屋子外面还候着的小厮喊了一声:“送回去,让那老头好好欣赏一下行家书法!”
青萝也候在一旁,探头一瞧,见着那素色的宣纸上面,却是一行一行遒劲有力,端正大气飘逸洒脱的毛笔字,跟着就一脸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来:“七小姐,这真的是您写的字么?”
“废话,你不是瞅着我写的?”荷柒柒嘁了一声,揉了揉有些酸麻的胳膊肘,也是特别傲娇地就回了一句。
荷傲东让她搞摘抄,不就是想来先探探她这写字的功夫么,要不认真地给他先秀一手毛笔字出来,怕是他今儿一晚上都哼哼唧唧地不解气了。
是她荷柒柒先不对在前,荷傲东总归也是念着她好,她这不是服软,只是想变相地让荷傲东消消气罢了。
毛笔字?那有什么难的。
口亨,老实说,这都不涉及到她荷柒柒真正的才华。
那门外候着的小厮连忙地就应了一声,也没敢多看那上面的墨字,抱在怀里就一溜烟儿地出去了。
晚膳,果然是按时按点儿地送来了,不仅如此,还多了一蛊补脑的核桃杏仁露。
荷柒柒美滋滋地坐在桌子前,然后美滋滋地用了一顿晚膳,并且一口不剩下的将那一蛊核桃杏仁露给喝完了。
翌日的一大早,青萝才刚刚摆好早膳,荷柒柒才刚刚洗漱完毕,荷傲东便已经特别急性地杀到屋子里来了。
也不管还站着一脸怔愣的荷柒柒,荷傲东自顾自地就坐在了桌前,夹了个梅菜大包子叼在嘴里面。
“一大清早就急吼吼的,一丁点儿的信任都没有了?”荷柒柒嘁了一声,跟着也一道坐在了桌子前,拿着手里的玉瓷勺大力地搅拌着碗里的雪耳莲子粥,发出小勺与碗口边缘碰撞的清脆咣当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