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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子宸论楚

酒肆谈辩，傲气洒脱，这原本就是时下文人士子的本色之姿，奈何滕子说话说得太满，什么叫天命归齐？难道其余列国都是摆设不成，这不是视其余诸国为无物吗？

齐国士子虽然听得是热血沸腾，胸意荡荡，可滕子宸的话到了列国士子耳里，却显得有些扎耳。

“这位先生之言，恐说得太过了吧！”一名青衫玉冠的楚国士子昂首阔出几步，脸色不愉道：“纵然天命不归于秦，那也轮不到汝齐国哉，齐国虽变法小成，但若论国力之强，齐国安能比得了我楚国哉，我大楚雄踞荆淮，持戈锐勇之士不下百万，地域幅员数千里，地广人倡，矿藏丰富，列国皆不及也，要论天命归宿自当是我楚国才对，又岂是汝区区齐国了。”

“就是！简直是大言不惭尔！”楚国士子一片轰笑，显然是应和己方楚国士子，嘲笑滕子宸的狂妄无知。

滕子宸见有人发难，雄心陡起，将酒瓮抛给鲁仲连，后着接住酒瓮，心头亦是好笑，看来主公要发飙了。

滕子宸拂袖走近说话的楚国士子几步，眉宇轩了轩，打量这人半响，微笑道：“这位先生之言，虽也有几分道理，然楚国虽大，但却后劲不足，虽经过一代大贤吴起变法后强横过一时，但亦只是小打小闹尔。吴起突逝，使得楚国变法中道而殂，法未入骨，姑且也只能算是浅尝辄止罢了！”

“吴起早逝，致使法未尽展，虽说遗憾之至，但楚国国君却不识吴法之根蒂所在，半推半就的强行用之，到头来搞得楚国之法变得不伦不类。如今楚国之法说是法制，实则人制，法不加尊，只加百姓，此等之法真是闻所未闻。”

“吴起之法根蒂在于根除楚国世族封地过盛疾，楚王先王虽深知其害，然又无其先祖的那般雄心魄力的下手猛治这顽疾之症，最后致使楚国国力难凝聚，君不君，臣不臣，民不民的乱做一团，纵使楚国再大，再某看来亦不过是南陲枯骨尔，只需数十万劲旅直捣荆淮便可荡灭楚国矣。楚国吞灭一个羸弱的鲁国都几乎耗尽举国之力，如此的楚国谈何强大？又谈何天命乎？汝莫不是来搞笑的吧！”

“哈哈……就是！楚国被秦国打得连鄢鄞二都丢了，居然还敢在此大言不惭，当真是可笑至极……”

齐国士子，一片轰笑。都向眼前这位言辞锋锐，眼略极高的青袍士子投以赞许的目光，没想到在我齐国偏隅之地的平阴居然还隐藏着这般胸藏经纶的大贤，三言两语就道破了楚国之弊端，当真磐磐大才也。

此刻，正有一名文士打扮的士子驻足在竹叶林下，默默地凝望着水亭中央，只见此人玉面俊俏，墨发如瀑，一袭白衣飘飘，衣珏偏偏，一双水剪秋眸怔怔的望着水亭中央那洒脱不羁，器宇风骨，激扬文字的身影，他那如桃粉嫩般的玉颊上倏然间竟抹上了一丝红晕。

“公……少爷，就是那青衣士子，三言两语就驳斥得田巴哑口无言呢！现在又和楚国士子对上了，嘻嘻……好笨，他这不是要得罪列国士子吗？待会一定会有站出来驳斥于他。”白衣士子身后的侍女顽皮可爱的笑道。

白衣士子黛眉一皱，若有所思，轻启樱桃般的小口，头也不回的柔声道：“月儿，你待会去打听打听此人的名讳，籍贯，越详细越好。”

月儿水眸眨巴几下，旋即嘟嘴道：“不就是一个齐国士子吗？有什么好打听的。”

白衣士子回眸一笑，软声道：“你呀！难道忘了我建这凤轩楼的用意了吗？”

侍女微点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正准备去打听一番，突然，一队齐国执戟甲士鱼贯入亭，顿时惹得所有士子文人哄哄嗡嗡……水亭内竟是骚动起来，列国士子纷纷避让开来，互相交头接耳的说道：“齐国军卒怎会来这风雅之地？”

有揶揄者笑道：“谁知道呢，说不准人家也是来论战的了。”

……

这时，一名红袍红甲的将领昂首虎步走进水亭论台，只见此人昂扬七尺，浓眉丹目，圆脸长须，身后战袍如风，尽显赫赫生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