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做了一场噩梦。

汝嫣岚缓缓醒转，发现自己还躺在亲王府的厢房中。

夜幕低垂，室内昏暗，但凭剪影她就能认出，坐在自己床边的是谁：

“无庸？！…”

“你醒了。”

见她翻身坐起，他连忙伸手搀扶：

“稍安勿躁，此刻动作过大，你会觉得眩晕…”

汝嫣岺低下头，呆呆看着自己的裙袍，素白上染着干涸的血渍，黑褐色，触目惊心：

“这血…”

“先镇定一下。”

无庸低沉的声音，几乎带着祈求的意味：

“你可能一时无法接受，但是…”

“岚儿呢？”

她扬起惨白的脸，死死盯着他：

“你不是梦，那刚才发生的一切就都不是梦…岚儿呢？你救了他，对吧？！”

无庸一时语塞，轻轻抓住她的手臂，似乎想要给她力量，也想给自己力量：

“他死了。我救不了他。”

“为什么？！你是妖啊！他救过你的命，你不是说，要还他一条？！还是说…”

汝嫣岺瞪大眼睛，反手抓住他的袍袖：

“是因为，你实现了他娶妻的愿望，所以才不能分给他性命？那就取消！取消婚约！取消愿望！全都取消了！你让他活着，好不好？！猫不是有九条命吗？！他救你一命，你还命一条，这才公平啊！…”

这个一向冷若寒梅的女子，呈现如此疯狂的状态，让无庸心如刀割。

他张开手臂，将她一把抱入怀中：

“我做不到。”

“为什么？！…”

“你还不清楚吗？当年救了我的，根本就不是汝嫣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