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嫣岺很少用这种谦卑的语气说话,且情真意切,南庚心中一动,垂首看她:
“我只有一问…当初,你与我煮茶言欢,互视为知己,那时情感,皆发自肺腑吗?”
“初识不是,我只是想要攀附岱亲王府,所以假意奉承罢了。”
她靠在枕上,眼望床帏,似乎在看很远的地方,冷淡的语气,让世子如坠冰窖:
“不过…”
“不过?”
“殿下,还记得你说过的话吗?你说看到我,就好像看到另一个自己…这感觉,并非你一人所有。”
汝嫣岺轻轻叹了口气,转头看着他:
“虽然你贵为世子,我为贱民十载,可不知为何,你我身上有着相同的感觉,那种蹒跚于沙海中,面前却还竖起了高墙,除了爬上去,翻越它,别无选择…所以我们拼命往上爬,即便双手沾满鲜血,不论是自己的血,还是别人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最后实在说不下去了,轻咳两声。
南庚连忙伏在床边,情不自禁的握住她放在被子外面的手:
“哪都别去!这世上若没有你,我…我…”
他从未露出这样的表情。
黑玉般的眸子透着恐慌,冷漠的微笑荡然无存,纤长的手指微微颤抖,指尖冰凉。
汝嫣岺试着,想将手从他掌中抽出,无奈她没有半分力气了,只得苍白的苦笑道:
“若殿下惦念,请在我死后,照拂我弟弟…”
南庚突然站起,飞快转身,他似乎在逃避什么,又似乎想要掩饰什么,不等婢女送行,便大步流星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