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怪我……”

匕首刃锋缓缓推进，秦闭上了眼睛，任由那冰凉的躯体在自己怀中挣扎。

带有牛角标记的灵能环闪烁着湛蓝的光芒，死死的将她束缚在怀中。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里，血液在不断的流失，愈发苍白的脸色也证实了这一点。

可他却并不知道，自己脸颊上的裂纹正随着时间与血液的流失而向着他的另外半边脸庞蔓延。

最初进入这里的时候，秦还想着无论拉斯米的看守者是谁，都必死无疑，可从吸血鬼的嘴里蹦出她的名字之后，秦却总觉得自己下不去手。

他想强迫自己忘掉那个名字，将吸血鬼当做一个平常的魔怪来看，可越是这么想，艾琳娜这三个字就越是在他脑子里晃悠。

本以为自己下不去手，可当刺客的匕首插进她的胸口之后，秦却突然觉得，自己似乎也并没有多么愧疚。

“嗤！”

推开艾琳娜冰冷的身体，秦略有些恍惚的盯着那不曾流血的伤口，那迷茫的目光中，更多的却是狠辣。

“咳……咳咳……”

吸血鬼嘴角的血迹还不曾流干，她似乎有些不可思议，却又像是明白什么。

“原来……原来，你也并没有什么原则。”

一缕裂纹自那伤口出现，刺客的匕首虽然并非是对吸血鬼有压制作用的圣银制成，可其中却蕴含着或许圣银都不及的力量。

那来自噩梦的力量，吸血鬼的身躯恐怕也无法承受。

“对……我原来，也没有什么原则。”

秦魔怔了一样，脑海中艾琳娜的面容与眼前这个艾琳娜的脸庞逐渐重合，可他的记忆却仿佛被扭曲了，就连明明每天都能看到的艾琳娜的面孔都模糊不清。

“那我一直坚持着的，是什么？”

第一次，秦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才想拿到拉斯米？”

他捂着脑袋蹲下，空白与孤独骤然充斥了他的整个脑海。

“我只想回家，你为什么要拦着我？为什么！？”

“我只是想给我的亲人朋友一个交代，我不想就算是死了都没人记得我！我不想莫名其妙的被当做失踪人员就这样过一辈子！”

“在有的时候，我或许可以做到为了别人而不顾性命，可有的时候，我也能为了另外一些人，毫不犹豫的抛弃那个曾让我不顾性命也要救下的人。”

“你不觉得矛盾吗？”

瘫倒在地的吸血鬼轻轻问道，她的瞳孔开始扩散，皮肤愈发的苍白。

“矛盾又怎样？这就是我。”秦微微抬起头，脸上挂着说不清是笑还是哭的表情。

失血过多以及蹲在地上太久，让他有些眩晕，地狱意志的加持下，虽然他很快恢复清醒，却仍不免晃动了几下。

最后看了一眼地上的艾琳娜，秦便向着更深处走去了。

在将匕首刺进艾琳娜胸口的时候，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这样虚伪的活着有什么意义，说不清是小人还是君子，或许也就算是个伪君子吧。

可那又如何？我活着，我有思想，我有想要的，这不就足够了吗？

秦摩挲了一下几乎遍布脸庞的裂纹，回去之后看样子要再去一次卡拉米尔了，毕竟他可不能就这样回去见那些被认为是在自己心中第一位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