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抬脚要往里去，平安赶紧上前拦了，“好好好，我去看一眼！”

平安进去把了脉出来，摊摊手，“这回可是真没办法了！我就算想救也救不了了！她呼吸微弱，只吊着一口气了，恐怕不行了……”

苏曼进屋，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女子，她的眼睛闭着，仿佛知道苏曼会来，睁开眼的时候，眼里却是一片清明。苏曼第一次发现，绣春的眼睛还是挺好看的，是狭长的丹凤眼！

只是，她流了那么多血，怕是活不成了！

“主子……对不起，救救我的孩子，来世，我愿做牛做马……报答……孩子无辜……求主子！”绣春费力的说完，一直盯着苏曼，红红的眼眶里似决堤了一般，泪水不断倾泄而下！

直到苏曼点点头，绣春抓住苏曼衣袖的手无力的垂下，瞳孔放大，眼里一片混浊，却是没有闭上眼睛！

“啊！去了！”两位产婆惊叫一声，“这孩子只怕也……”

“去拿把匕首过来，还有烈酒！快！”苏曼吩咐道，心口也是剧烈起伏，她也害怕，可是要是有一线希望，就不能放弃。

门外，平安拉了绣红过来，绣红气恼，进了屋子一看，急急要把苏曼拉开，“主子，快出去。绣春已经死了！”

苏曼摇摇头，自己的手里拿着匕首也是有些颤抖，她不是医生，只是看见过别人剖腹产的伤口。此时她也没有把握能否救下肚子里的孩子。

万一手一抖划深了，肚子里的孩子也活不成了。万一划浅了，孩子又取不出来！

苏曼拿起一瓶烈酒擦拭了刀子，酒水滴落在地，散发出一股酒香，浓烈的稍稍掩盖了一些血腥味！

阳光下的匕首泛着微光，锋利的刀子划破肚皮，血珠子直往外冒，苏曼下手一点点深入，害怕刀子割到肚子里的孩子，只能收手。

在绣春肚子上留下的伤口狰狞不堪！

一旁的两个产婆吃惊不已，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已是抖如筛糠，只捂着厚厚的嘴唇不敢出声！绣红也是惊讶，呆若木鸡，完全不知道要干什么了！

“坚持！苏曼！你可以救下孩子的！老天保佑！”苏曼自己给自己打气，在自己大腿上狠狠掐了一把，疼得厉害。

苏曼深吸一口气，再次下刀，又加深了一些，直到割出一道手掌大小的口子。

手伸入绣春的肚子里，隐约摸到了孩子的头部，她松了一口气，微微用力往下推。

果然，孩子出来了。

只是没有哭声，就连一张皱皱巴巴的小脸上也是青紫一片！

“啊呀，出来了！还是个男娃……”产婆喊着。

苏曼一双血手托住孩子，轻轻拍了拍后背，不见孩子的动静！

难道，还是晚了一步吗？

苏曼面色难堪，环顾了一眼屋子，惊吓的产婆还有绣红，还有瞪着大眼不能闭上的死去的绣春！也许绣春的魂魄还在屋子里徘徊，还在看着自己的孩子！

产婆将手指伸入孩子的嘴里挖出了一口，苏曼一身血迹的出了屋子。平安看了，不由惊愣。

“跟我进屋看看，孩子不对劲！”苏曼双腿发软，虚弱道。

平安一看产婆怀里的孩子，探了探气息，“气息太微弱了，难以觉察！要是有雪莲，倒还能救！就是来不及了……”

苏曼耳边，是绣春临终之前的话语，“对不起，对不起……来世做牛做马……绣春跪着也要报答…完主子的恩情……孩子，一定要……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