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言羞红了脸。

老夫人道：“湖梨呀，听说你不在的这段日子去了地球啦，那里好玩吗？”

玖言就像开了闸的洪水，嘴里滔滔不绝：“那简直是太好玩了！地球呢，是个很美丽的地方，那里特别大，有好多好山好水，还有好多好吃的，最主要是那里的人都特别好。”

玖言说到这里的时候，脑海里想起的是丹尼斯，是萧来，还有苏和教授。

她的心被猛地拉扯了下，而后突然停止了下来。

老夫人正听到兴头上，疑惑道：“怎么不说了？”

玖言道：“没事，没事，就是地球的好处太多了，我一下子数不过来。”

老夫人长叹一口气：“这孩子，肯定是受苦了。还偏偏不想让别人知道，编了这么多种好，却唯独不肯把心给别人看……”

老夫人的话就像一把尖刀，一层层剥开她伪装的皮。她想起站在深海边时，ducker教授在她背后推的那一下子；她想起在丹尼斯实验室的时候，她曾被泡在盛满蓝色药液的医疗舱里；她想起她曾被注射飞絮，露出人身鱼尾，极为不堪地活着。

她以为这些事，只要不会说，就不会痛了，可是今日被老夫人提起，说她吃了很多苦，一下子被尘封的往事就像潮水一样地汹涌而来，让她的心，在冷硬冷硬中透出那么点光芒。

老夫人把玖言捂进怀里，那种拼命怜惜的感觉让她鼻子一酸，竟然哭了出来：“奶奶——”

坐在椅子上端庄富贵的老人似乎也没有料到小丫头会哭鼻子，赶紧轻柔地拍着她的后背，有一下、没一下地安慰道：“好了，好了，奶奶来了，奶奶来了，往后就不会有人敢欺负你了。”

玖言吸了吸鼻子，重重地点了点头。

庄冥看着刚才那一幕小丫头哭鼻子的样子，心里居然一坠，就好像被某块巨石给狠狠砸了一下，她……她怎么哭了呢？而且还不是哭给他看！

庄冥不得不说，自己有点吃醋。

正唠着家常，管家在外面喊了一声：“老夫人的茶水来了——”

一个女仆端了杯茶水过来。

老夫人吹了吹茶水上的浮沫，笑眯眯地说道：“我就是喝不惯外面的茶，这茶还是用我从人鱼岛打的纯净水泡的，嗯……闻一闻香味我就知道……很地道……”

说着就要喝。

可是玖言却在老夫人喝茶之前瞥到了，女仆隐藏在眼底的奇怪的眼神。

“啪！”说时迟、那时快，玖言赶快打翻了茶盏。

庄冥也是一个细心的主儿，立马就把那蹲在地上的女仆给控制了起来。

看见茶水接触到地板之后，冒出了气泡。

玖言的眼里闪现出了一丝气愤的火花：“说！谁叫你这么干的！”

庄冥本想插嘴的，可是他没想到，他的阿言居然那么有女王气质，刚才那个兴师问罪的样子真该给她录下来，真是该死的霸气呀！

女仆咬了咬下嘴唇，心一横地说：“执政官、公主，饶命啊！是三位长老叫我这么做的！”

“都是三位长老！他们害怕老夫人活着回到人鱼岛，他们害怕老夫人抢夺他们的权势！所以他们才让奴婢这么做的！”

老夫人的脸色变得铁青：“那三个老东西！”

可是玖言看向仆人的眼睛里却有些狐疑。

这陡然来的一盆脏水还泼到了三位族长身上！就凭他们三个在议会时恨不得站起来跳脚的事，她就能判断，这种细心谋划的事，他们做不出来！

不过，故意加害老夫人，让她回不了人鱼岛，然后他们三个才可以完全打理朝政，听起来这个罪名也成立。

这背后到底是谁？到底是谁想要加害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