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荃湾。中心街。
一辆银白色的尼桑公爵在满天星酒吧的玻璃门前缓缓停下。
不一会儿,鼠从酒吧里面走出来,安小辉紧随其后,立在玻璃门两侧的黑衣男人一齐躬身致敬。
“老大,我们去哪儿?”安小辉有些奇怪,他实在想不出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鼠在深更半夜跑这一趟。
“去跟阎罗谈合作的事,老家伙最近被陈韶蓝和骆颖思的人追的紧,白天不方便。”一个手下打开车门,鼠钻了进去。
安小辉上了车,扭头往后面看看,“老大,不多带几个人吗?万一阎罗不同意合作跟我们撕破脸……”
“放心,他一定会同意合作的。现在可不是他阎罗耍脾气的时候,虽然看起来他阎罗反出星星社自立门户是一件出头的事情,不过陈韶蓝和骆颖思都在追杀他,更何况他也没从星星社带出多少人来,他手下那几个人除了陈文铁和向寒没几个够罩的。单凭他一己之力根本不是陈韶蓝和骆颖思的对手。”
“更重要的是,他前不久派人扫平了太阳社设在荃湾的堂口,然而他却派了一帮台湾人来看场,这明摆着是要嫁祸给黑龙会和三间帮,龙大和孙有德又不是傻仔,这两个人的头上现在都还顶着火呢。”
“所以,和我们合作,三黑联盟就是朋友。拒绝的话,他就成了香江和台湾黑道的众矢之的,这个险,我看他阎罗冒不起。”
说完这些话,鼠脸上浮现出了得意的笑容。
是啊,鼠说的基本没错。可是一旦鼠和阎罗合作,再加上三黑联盟,对付陈韶蓝和骆颖思,将不是什么难办的事。
透过车窗,安小辉看到外面的夜空一片漆黑,偶尔有稀疏的星点闪烁,黑暗,像是凝固了一般。
忽然间,安小辉感到肩上的担子愈发重了。
荃湾。地下赌场。
香江的地下赌场委实不在少数,不过,这家赌场却有些特殊。它远离荃湾最繁华的地带中心大街,所处位置较为偏僻。然而它每天都有着惊人的客流量,这与它良好的隐蔽性有很大的关系。相较于地面上那些三天两头就被条子扫的赌场,这家赌场,自从在这里立脚以来就没被条子查过。
这家赌场一共两层:地上一层,地下一层。
赌场的出入口设置在街面上一间普普通通的录像厅里,十分隐蔽。在那些经常来这里豪赌的老赌客们的口中,这间没有名字的赌场被称为“阎罗殿”,只有少数人才知道,这家赌场的幕后主人就是阎罗,从某种角度来看,它甚至是阎罗在整个香江生意网络的心脏。
尼桑公爵在一家不起眼的录像厅前缓缓停住。一个披着一头长发、头顶还梳了五六条细辫的青年男子走过来打开车门。
鼠一下车就被男子那一头如瀑长发惊艳到了,“喔!这么有型头发在哪里弄的?”
“鼠哥想要的话,我就可以帮你弄。”男子不失幽默地回答。
“长发哥。”一个穿着侍应生服装的年轻人从录像厅里径直走出来,伏在男子耳旁低语几句。
“两位这边请,阎罗老大已经在里面恭候了。”长发微笑着比手势。
鼠和安小辉在长发的引导下进入到赌场内部,中央大厅的豪奢程度着实令两个人吃了一惊。由印度红和帝皇金两种颜色的大理石交错铺就的地面光可鉴人,四周墙壁上的缅甸黄梨木雕壁画上贴着一层薄薄的金箔,在水晶吊灯的照耀下散发出太阳般耀眼的光芒。大厅内十几张水晶赌桌整整齐齐地排列着,桌沿上镶嵌的五彩萤石毫不客气地向每一位来客炫耀着这家赌场的富贵华丽。
安小辉知道,不见天日的特殊设计和富丽堂皇的顶级装饰都是这家赌场的有心之作,目的是为了淡化赌客们的时间和金钱观念,从而使他们在这里一掷千金、尽情挥霍。
安小辉还发现一个有些奇怪的现象,现在是深夜,可是赌场大厅里的人很多,除了一些挑灯夜赌的客人外,还不断有穿白衬衣、打领带的人匆忙走过,他们中每一个人的腋下都夹着黑色的文件夹,从一个办公室走出来进入另外一个办公室,显然是这里的工作人员。
大厅正中央的那张赌桌上铺了一张宽大的紫金烫台布,桌子的两端摆着两只酒杯,一个戴着银白色钛合金框眼镜看上去有些斯文的男人坐在靠里的一端,他穿着一件整齐合身的暗红色印衬衣,胸前的纹身一直延伸到领口,一只犀利的鹰眼透过领口望着外面。男人手臂上的衬衣一直挽到肘部,他站起来跟鼠打招呼,“鼠老大,别来无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