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无悔叫道:“左穆剑的父亲也是这样遭人杀害!”左穆剑在练剑之余,曾与他谈起过这桩血海深仇,丁无悔看向邵羡,说道:“二师兄,左穆剑的父亲威远镖局舵主左乘风也是被人枭首而死。”邵羡一怔,问道:“那左穆剑还好吗?”朱小虞道:“他在天岚山庄,有我爹爹教他左手剑,师兄放心。”邵羡点了点头,心想道:“蒙汗药要比一般的毒药隐秘,用蒙汗药动手,身上也不会有中毒的迹象,枭首之举更是狠辣,还会营造出一种行凶者武功高强的错觉。”他看向陆云庆,说道:“陆庄主,你可以带走三人了。”
三人!陆云庆及还有微弱意识的黄沙天、常屠、柳玉郎面色稍变,邵羡道:“三个消息换三人很公平,我也不会使陆庄主为难,除黄沙天外其余三人你现在带走吧。”陆云庆张口欲要再说什么,邵羡截口道:“陆姑娘,请你把解药给你爷爷。”陆小诗见邵羡语气坚决,容不得一点驳斥,心中虽不忍,却也知道自己劝说无用,便将解药递给了陆云庆。黄沙天凄凄躺在地上,朱小虞看见,说道:“师兄,他虽然打了我一记,但刚才小丁子已经帮我报仇,一报还一报,我们已经两清。你既要放人,留他一人也无益,不若一并放去。”
邵羡凝视脸色苍白的朱小虞,神情柔和几分,笑道:“好。”陆云庆抱拳道:“多谢朱姑娘求情。”陆云庆陆续给风都四客解毒,唯独胖弥勒多嗅了阵,他吸入的毒烟最多。风都五人牵上马,陆云庆道:“诗儿,回家。”陆小诗喏喏的点头,瞥了眼邵羡,说道:“邵大哥,后会有期。”邵羡扶起朱小虞,说道:“陆姑娘慢走。”陆小诗垂着头,随风都庄五人离开。临到出门,黄沙天回头道:“邵羡,朱姑娘是受了风寒,你那解毒丸没用,最好还是找个大夫。”话音落下,骑马的喝声便响起,风雪里蹄声远去。
朱小虞耸了耸鼻子,叫道:“这帮人真坏,刚才那姓陆的庄主想救手下,却一点也不提这件事,也不知道这黄沙天是不是说真的,还是临走了又来害我们。”陌青梧道:“虞妹妹救了他,若他的良心还没坏透,想来就是真的。况且适才陆庄主要救手下几人,自然是要保证自己说的话是真实确凿的,他便更不敢提这件事,免得邵师兄疑心他在胡言乱语。”邵羡掏出解毒丸,事关朱小虞性命马虎不得,“还是吃了它为好。”朱小虞笑眯眯道:“师兄,不若我们相信他一次,人总不是天生就坏的。”
邵羡凝注着她,一笑道:“那便相信他一次。”朱小虞很开心,望向陌青梧与赵凝香,咳嗽了几声,说道:“师兄,我为你介绍,这两位是峨眉派雪仪师太的高徒,陌姐姐与赵妹妹。”邵羡与陌赵两人相互见礼,朱小虞看向薛创,问道:“师兄,这位朋友是谁?”薛创牵马进庙,自我介绍道:“在下薛创。”朱小虞道:“莫非是一剑红尘薛创?”薛创点点头。朱小虞目色忽厉,挣脱邵羡,运起纯一真气,一掌拍向薛创,这一举着实出乎众人所料。但她身患风寒,体力衰弱,不过走了三步便要摔倒,邵羡连忙扶住,朱小虞喘气道:“师兄为何不杀了他?”邵羡道:“我已答应了放他走。”
朱小虞气道:“他莫非不是来杀师兄的?”邵羡道:“那又如何呢?他打不过我,又不肯使卑劣招数,如何杀得了我?”薛创不悦道:“我们那一场并未分出胜负,邵兄只是暂时占了上风,结果还犹未可知!”朱小虞道:“你现在身受重伤,我师兄却毫发无伤,胜负高低自然分下,你莫非看不见这明明白白的事实。”薛创道:“我这伤是后来被人伏击加重的。”朱小虞依在邵羡臂上,笑道:“双方决战为何就你遭遇了伏击?若不是你伤得更重,别人岂会找上你,还是说你蠢得很,一头闯进了别人的包围。怎么样,你自己选一个吧,是武功不如我师兄,还是机智不如我师兄?”
邵羡注视向薛创,苦笑道:“薛兄且莫往心里去,小师妹并非这个意思。”薛创冷冷道:“妇唱夫随!”朱小虞雪白的脸上微微红了一丝,双眼瞪着薛创,喉舌似被梗阻。丁无悔悄悄松了口气,心想有二师兄在,小师妹怕是会越来越肆无忌惮,但所幸不用自己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