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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海安乐居内,有五人靠窗而坐,桃夭夭单手托腮,望着街上行人微微发呆。
这就是如今苏桃待了一年的地方,虽然没有仙门妖地那般秀丽,但有些地方只要思念的人儿存在,那本身便已经足够美好了!
邱叔抬眼瞅见新进门的几位酒客,忙吩咐小二取出几坛陈酒,然后便亲自为这些神仙满上,这一年来汉子脸上多了几分笑容,虽说父子俩还是心存芥蒂,但彼此好歹有了些家常话可聊。
对他来说,酒肆生意好与不好真没那么重要,只要能在晚年享点儿孙之福,这辈子就没算白活!
“小光头,你怎么不喝酒啊?”
陶陶看着端坐在桌旁,却浑身不自在的难坡,有些好奇地问道,要知道自打从城门到酒肆,小和尚腰间的酒壶便没闲过。
难坡许久不见愁容的脸上,闻听此言后又皱了起来,竟是有些扭扭捏捏,随即仰着脖子说道:
“我要把酒壶装满,路上再喝!”
接着小和尚解下腰间酒壶,起身一溜烟跑到了柜台那边,然后与店小二附耳说了些什么,最后才心满意足地拍了拍酒壶,站在不远处怔怔看着众人。
此时小和尚的眼中除了澄澈,又多了些意味不明的情愫,他却是有些不舍这些,但也心知云海不是归宿,这茫茫世间已没了他的归宿。
他自苦难之地而出,先于虫山了却了师父一桩夙愿,此行便要去往南海龙宫,让那头老龙再睡个百年!
从虫山到云海,他偷懒蹉跎有一载,见过许多稀奇事物,也碰到了极好的人,为他买衣裳、纳新鞋,就如他师父一般好,所以啊:
这个世间已经极好了,他便让它更好!
苦难之地已经够苦了,却是不能再苦!
最后这位小和尚在酒肆后院,偷偷脱下了身上的新衣裳,将之仔细叠好,换上那件破旧纳衣,然后把千层底布鞋也一并脱下,背起身上包裹,赤脚朝着龙宫行去。
此行,却是谁都没有告诉……
酒肆内,苏桃与宋小冬并肩入内,与之同行的还有刚归来的周言和邱涛,只是这两人在女子面前,尽都显得有些拘束。
几人缓缓入座,宋小冬眉头微蹙,却是不解地问道:
“你们如今都不去城墙值守吗?”
“现在的云海比不得以往,海妖不知因何消停了许多,这一年间也生了极大变化而且如今最大的威胁,却是修行者!”
苏澜眸子中杀气四溢,向宋小冬轻声解释道,说着看向周言与邱涛,而周言咧了咧嘴,见状继续说道:
“也就在前些时日,云海来了许多生面孔的修行者,而且他们就盘踞在安乐居附近,我刚和邱涛悄悄跟踪了一人,然而却不小心被其甩开。”
“我猜测他们的目的就是我们!”
“什么修为?”
“已知的皆是御剑境!”
宋小冬闻言盯着碗中的酒水发呆,只是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眼神也渐渐冰寒,沉吟了一会儿后说道:
“你们还是早点让酒肆打烊,如今我们几人突然前来,他们要真是针对你们,如此怕是已经坐不住了!”
邱涛与周言相视一眼,随后便找邱叔商议,不消片刻,店内就只剩这一桌人,气氛此时有些安静,而在一旁的成一帆,酒醒后神色却显得阴晴不定。
桃夭夭却根本不管这些,眼中只有坐在窗边、脸色略显苍白的苏桃,担忧地问道:
“没事吧?”
苏桃强挤出一抹笑容,摇了摇头,却是顾左右而言其他道:
“那个小和尚呢?”
“想来是走了吧!”
宋小冬闻言臻首微低,虽然早已猜到了结果,但眉宇间还是难掩失落,随即望向窗外,目光中满是迷惘,喃喃说道:
“那些改变不了的东西,才称之为命吧!”
与此同时,窗外有一道寒光远远袭来,剑尖直刺苏桃双目,街上行人纷纷四散逃逸,而在人群之中,四道人影也是渐至清晰!
宋小冬两指轻轻向前一探,便已稳稳夹住袭来的飞剑,继而冷笑着说道:
“早就察觉到有灵识窥探了,但如今修行者间的厮杀,在修仙界已是少有,你们这又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