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礼服听得一愣一愣的。

“说句老实话吧，我感觉他挺傻的。”对着月亮伤心完，顾晏晏又变回了原本的样子，还切换成了国语的模式。

“怎么傻了？”

“有家不愿意回，比起家来，他仿佛更喜欢沉尸荒野。”

“哪儿有人会做这个选择？”黑礼服说：“没准，他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所以，这不得已的苦衷是什么呢？”

顾晏晏看着黑礼服，幽深的瞳孔中倒映着黑礼服的影子。

“你可是在问我？”

“对，爸爸。”

黑礼服闻言先是一怔，随后大笑起来，说：“你这个小娃娃，怎么见谁都能叫爸爸？”

“确实是不可以。”顾晏晏还记得前一世的时候，为了让自己心甘情愿叫他父亲，司容是为她做了多少的事情。

不过，那一世的人和这一世的人也就是名字习性一样而已，其他，不说也罢。

“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请你跟我说实话。”

“好。”黑礼服一口答应。

顾晏晏说：“您的国文是跟谁学的？那样的流利？还一点儿口音都没有。”

顾晏晏话音落下，黑礼服怔住了，随后，开始大笑起来。

他这才知道，自己是被套路了。

在顾晏晏开始用国文之后，他是自然而然的被带歪了。

“我能知道，你是在哪儿识破我的吗？”黑礼服不在伪装，用着正常的调子说话。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顾晏晏忍住上前抱他的冲动，说：“从你那句可以伪装的国文开始。”

本来，他是想借此表明自己的身份，没想到却因此暴露了自己。

黑礼服连连点头，“不愧是我的女儿，智商一直在线。”

“您说说吧，您究竟是有什么样的苦衷呢？”

黑礼服无奈的叹息，“苦衷要是能说出来，那还叫苦衷吗？”

“那您起码也得跟我们，不，是要跟我说一声吧。”

这样突然的宣布死讯，他难道都不害怕他们受不了吗？

黑礼服没了声音。

过往的记忆渐渐地钻入她的脑海，让他唇角沁出了一抹苦笑。

“我好像真的过于得意忘形了，老是忘了自己所站的位置。”

顾晏晏觉得最难受的就是，每次在她准备享受亲情的时候，总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迫使她去认清自己的身份。

黑礼服听着这话觉得有些难受，他说：“晏晏，我当时是因为……”

“是因为害怕我是奸细，害怕我会盗取司家的机密，害怕我会让司氏一族陷入困境……”

顾晏晏细数的东西，都跟一根箭一样插在了黑礼服的身上。

“晏晏，你听我跟你说。”黑礼服急切的解释：“我们当时腹背受敌，只能出此下策。我和司央本来也是准备告诉你的，但因顾思谐的事情出来了，我不得不多加防备。”

顾晏晏听着很配合的点头，并说：“你们辛苦了。”

这话十分的真挚，没有掺半分的假。

黑礼服看着顾晏晏的眼神里，多了些许的愧疚。

顾晏晏刻意的别过脸，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