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累了吗？”

“喝茶还是没问题啊！要不这样吧，酒店里有咖啡厅，我们就去那里坐坐？”

“可以。”

他们一同转身往回走，莫令仪忽然停住：“我想赤脚，在海水里走走。”也不等归云旗回话，弯腰脱鞋，把鞋子拎在手里，径自走在了海水里，并招呼道，“归老师，海水好舒服，走在海里的感觉超好，你也来呀！”

归云旗走在潮水不及的沙滩上，莫令仪走在海水里，两人相隔了几米的距离。他看着莫令仪高兴的样子，说：“我怕脱鞋麻烦，你走吧。”

莫令仪笑着说：“你不会笑话我吧？你们男人呀，一点也不懂享受。”

归云旗看了看莫令仪，顿了一会说：“怎么会？你把鞋子给我，你好好享受海水。”

莫令仪一愣，随即笑了笑，把鞋子递给归云旗说：“别闻哦。”

“闻什么？”

“我脚臭。鞋子味重，怕熏着大文豪，似乎不太恭敬。”

归云旗接过鞋子哈哈一笑，没有回答，他不知道如何回答。

莫令仪的玩笑，归云旗听来格外悦耳，心不觉随之一动，犹如吉它拨动了音弦，“蹭”一声重重地敲打上了他的心门。

他们之间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

莫令仪一路玩水，归云旗一路相陪，话题越来越宽。

最后，他们在酒店咖啡厅落座，似乎心有灵犀一般，选了一个看得见大海的位置。

莫令仪不再与归云旗客套，像个老熟人一样为他点茶：“归老师，我们喝红茶。晚上咖啡不能喝，喝红茶有助于睡眠。”她的话一出口，似乎觉察到了什么，连忙偷偷瞥了一眼归云旗。

归云旗神色一如刚才的淡然，丝毫不见异样，莫令仪悄悄地放下了心。

殊不知，归云旗的思绪又飘远了，他想起了与程美第一次见面的过程。他清晰地记得，滨江步行街12号云翳茶楼，也是点了一壶红茶，不同的仅是，那天等了很久，等到茶凉了程美才姗姗来迟。

用一壶茶搞定一个老婆，这样的记忆，谁都很难忘记，归云旗岂能例外？他在心里想着程美，看着与自己面对面相坐的莫令仪，看出了共同点是，都是这样面对面坐着。

“你在想什么？”莫令仪笑意盈盈地发问。

归云旗实话实说：“我想起了与我老婆喝茶的样子，也像这样。”用手比划了一下，“就像这样，我们面对面坐。”

莫令仪乐了：“归老师，你真的很实在哦，一点也不会哄人。人家男人在一个女人面前，肯定是绝口不会提自己老婆的，你倒好，一点谎也不愿意说。”

“有时候我也会说谎的。”

“是吗？我对你怎么觉得越来越好奇了，好想好好认识你一下，来满足我的好奇心。”

莫令仪不愧是心理咨询师，她把自己的话，说得顺理成章，又滴水不漏，为疏导归云旗的心理，仅用两句话就铺垫完成，且一点也没让归云旗感觉到意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