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云旗说：“我跟她提了，她是答应好？还是拒绝好？况且，我不想欠她的人情，如果她答应了，我就还不清了。”

他的意思，程美一听就懂了。

当然，归静娴也听明白了，说：“对，我们不能为了宋老师的女儿去求那个王竹梵办事，否则就会一直纠缠不清的。云旗啊，你总算还有些脑子的，我跟你讲，你与王竹梵就该一刀两断，彻底划清界限，从此老死不相往来，这个女人不简单呐，我就从来没见她按个好心，你离她越远越好。”

程美顿了顿，忽然对储广志说：“爸，你跟妈带程程出去溜达一会，我有话跟他说。”

储广志觉得察到了程美的反常，却也领会了她的意思，猜想肯定是有什么话不方便让孙子听到，当即二话没说，招呼归静娴个归程走出了病房。

病房顿时安静下来，程美用目光定定地看着归云旗：“你答应帮忙，宋老师是有条件的。”

归云旗像是看一个陌生人一般，静静地看着程美问：“条件？什么条件？”见她支开父母和儿子，如此郑重其事的样子，是归云旗以前从来没有看见过的程美，因而觉得新鲜又好奇，忍不住一眼不眨地凝视起来。

四目相对，目光就像X射线，想要洞穿对方心思的样子。

程美说：“宋老师答应，期末给程程评三好学生。”

“条件要我帮她女儿参演电视剧？”

“是的！三好学生奖对程程来说很重要。”

“用角色换三好学生，这是一个老师该做的事吗？”

“这个你别管！宋老师该不该这样做，不需要我们来考虑。”

“我觉得可耻。”

“我们都是为了孩子，你不说她不提，天晓得，谁也没有错，现在这个社会很流行的。”

“用这种方式让儿子得奖，我反对。”

“你死脑筋呀？儿子过几年就要升学，奖状是我们儿子进名校的敲门砖。”

“我不会去跟竹梵说的。”

“为什么？你不想为儿子着想吗？”

“我不会去求竹梵，我不想欠下这分人情。”

“你咋这么自私呢？宋老师是为女儿，我们是为儿子，条件对等啊！而且，你不是在帮她写稿吗？去求她安排一个表演机会，就是等于她还你的人情呀！”

“她付我稿费的。她不欠我什么。”

“那么，你就当是为了儿子，这总行了吧？”

“不行。我相信我们的儿子，是不需要用这种方式得奖的。”

“现在到处都是暗箱操作，你有必要装清高嘛！”

“反正，我鄙视这种行为。”

“是因为我们？因为我们俩的关系？还是你觉得我没资格跟你谈儿子的事？”

“都不是。”

“那是因为什么？就因为我们当初的契约婚姻？”

“你别扯这么远。”

“那你总得给我一个，能够说服我的原因吧？”

“没有原因，就是我不想这么做。”

程美咬了咬嘴唇，不觉有些心灰意冷，沉吟了半晌道：“可是，我，我已经答应宋老师了。”

“答应？你能够答应什么？”

“我答应了宋老师，会帮这个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