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美却被吓得不轻:“主任,我家归云旗是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她的言语有些哆嗦,人也有些颤抖。
施有帆拿着病历,绕过办公桌,指着椅子说:“您先请坐。”程美坐下,施有帆拉过另一张椅子,坐在她的身旁,呵呵一笑,接着说:“您别紧张,恰恰相反,患者没有大的病理反应。我通俗地讲,就是没有检查出什么大的病。”
程美松了口气:“哎哟,吓死我了。”
施有帆取出一张化验报告,说:“所有检查的报告,我们拿到后立即会诊,分析结果非常好,只是多参数心电功能心室率电位偏低,红细胞超敏C反应……”
医生说的医疗术语,程美一句也没听懂,只能“嗯嗯嗯”应着。
最后,施有帆开始总结:“总得来说,没有什么大问题,不过,鉴于归云旗的临床反应,我们建议精神科医生来参与你先生的会诊。”
程美一听到“精神科医生”,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上:“什么?精神科医生?我家、我家,他……他有精神病吗?”
施有帆说:“您放松,您先放松,没这么严重,我们是建议精神科医生来参加会诊,只是建议,所以我请你来,就是来征得您的同意。”
此刻,程美的心已经乱了:“我同意,我都同意,你们医生说了算。”
程美是怎样回到病房的,她已没有自主意识,浑浑噩噩地坐到归云旗身边,这才发现,原来,这十几年来,家里发生的所有事,都是归云旗在拿主张,自己从来不需要操心。此时此刻,一时间乱了方寸的程美,极想找个人说说话,找个人来给自己出出主意。
程美想到了吴相,刚想给她发微信,却忽然想到,这个人的嘴太快,要是她知道归云旗患了精神病,也就等于全天下人知道了,那以后自己的背后,还不是处处有指指点点说闲话的人?
什么病都可以说,就是不能说归云旗得了精神病。
那该怎么办?对了,归云旗的病,只可以告诉竹梵,因为他们的关系最好。
然而,程美又犹豫了,要竹梵给自己拿主意、出点子,不就要被她给看低了吗?也许,这就是人性的本能,在程美的心里,哪怕自己有一天总将让位于竹梵,也绝对不能在她面前输了底气。
女人的本能,大凡都是如此。
程美患得患失之间,突然一拍大腿,暗叫一声“糊涂”,归云旗病了,居然忘了知会归云旗的父母。
于情于理,最应该通知的人,是公公和婆婆,程美终于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