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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氓一见到梁越,直接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这是一把木质的匕首,巴掌长,若仔细看,便可以看清手柄上歪歪扭扭的写了一个字:梁。
梁越见到木匕首却如被点穴般,长大了嘴,极没形象的愣住了。实在是这匕首他太熟悉了,因为他也有一个。愣了半秒钟,梁越迅速的走到书案后面,打开暗格拿出同样模样的木匕首,唯一的不同之处在于手柄上写着一个“齐”字。
“齐子,没想到居然是你。”
齐氓冷冰冰的脸上难得的挤出一丝微笑,“十八师兄飞鸽传书让我回来参加霍起的亲卫征召,我还疑惑为何要如此安排,直到那天看到你,我就知道原来此霍起非彼霍起。”
梁越非常兴奋,“梁老伯说会安排江南派的人,我没想到居然会安排你,你不是在魏国练剑吗?”
“我的离人剑如今到了瓶颈,师傅让我出来历练。我便来了这里。”
“那太好了,我们兄弟联手一定可以做出些名堂来。”
齐氓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一事,便问道:“你如今为何是霍起?”
梁越一怔,叹了口气道,“这事说来话长。”说罢,梁越便把这几年来的经历大致跟齐氓讲了一遍,讲到自己被江南刺了一剑的时候,齐氓都忍不住紧张的攥了攥拳,虽然知道梁越如今就在眼前完好无损,但当时的险状想想都让人后怕,等到梁越说到自己无妄经几乎废了,而是在练开山经,齐氓张了张嘴想要插一句话。
梁越早已不是之前只知道劈柴练功的傻小子,眼角注意到齐氓想要说话便停下问:“齐子,怎么了?”
齐氓连忙说:“倒也不是大事,只是我偶然间听到师傅跟他好友聊天时提到过一句,说开山经和无妄经其实出于同源,据说是昆仑派前辈们从一部神秘典籍中悟出的两部不同的法门,只不过那神秘典籍后来下落不明,而开山经和无妄经倒是流传下来。”
梁越倒是头一次听说此事,不过想到自己体内几乎消失不见的无妄真气,也并没有觉得此事对自己有什么帮助。
两人时隔多年再重逢自然有说不完的话,一转眼便是两个时辰过去了,直到梁越的肚子“咕”的叫了一声,两人方才发现外面居然已经天黑,梁越连忙唤侍卫送餐,打算拉着齐氓秉烛夜谈,不过却被齐氓拦住了,“我如今是你的亲卫,逗留时间太长恐引人怀疑,如今你的身份是霍起,万事还要多小心。”
梁越想到两人以后的时间还很多,也不急于一时,便放弃了这个念头。
眼见天已黑,恐怕接下来还会有其他亲卫求见梁越,齐氓便起身告辞,梁越略带不舍的送齐氓到门口,目送他离开。
与齐氓再次相遇是梁越怎么也没想到的,齐氓走后,梁越兴奋的在帐中走来走去,浑然忘记自己腹中饥饿。
梁越与齐氓相识还要追溯到二十年前,这是一个比较老套的故事。当时在江南派中,梁越只是一个杂役的儿子,因为可以练无妄功被掌门破格收为弟子,虽说是亲传弟子,但也只是一个名分,掌门每日事务繁忙几乎顾不得这个小弟子,更何况梁越练的无妄功此前派中无人练过,掌门也指点不出一二,是以梁越几乎是放养状态。
孩童时期的梁越瘦瘦小小,加之他又称为了让人眼红的张门弟子,自然引起一些同龄孩童的不满,小孩子之间的打闹大人也很少放在心上,于是很长一段时间内梁越都是被欺负的状态,身上时常青一块紫一块。齐氓当时还不叫齐氓,而叫齐民,常被唤作齐子。齐氓是这些孩子中唯一帮助梁越,当然,所谓的帮助无非是变成两个人同时挨打,但梁越非常感激齐氓。
原本两个孩子要一直过着挨打的日子,直到一次孩子们恶作剧,把齐氓和梁越关在莫干山后山的一个山洞里,这山洞并不是非常深,两个孩子互相配合努力一番倒也可以爬的出来。然而在爬出去的过程中,梁越练的无妄经莫名发作,整个人昏迷过去,浑身发红发热,齐氓只是个半大孩子,只能在一旁看着干着急。等到梁越苏醒后又无法动弹,齐氓努力了数次却无法凭借自己的力量爬出去找救援,耗费所有的力气之后,两个孩子只能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互相给对方打气,监督彼此不要昏睡过去。就这样直到三天后,江南派发现齐氓不见了,问起来才知道被关在后山,当找到他们的时候,两人几乎饿到虚脱,这三天竟是滴米未进。
自那之后,齐氓被他的师傅带走去了魏国,而梁越也被安排去灵隐寺后山住了五年,之后回到江南派。五年时间,曾经的顽皮孩童早已长成小小少年,所谓的欺负打架也成了偶尔才会提起的往事,梁越便安静的在莫干山砍柴练功,直到被派到燕国国都大梁城,开始了新的生活。
两人见面时拿的匕首正是当年他们对抗其他孩子们时使用的武器,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两人居然不约而同的一直保存。
梁越的回忆中被侍卫的通禀声打断,杀了铁三义的弱冠少年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