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李名休风度翩翩,那边南景和的风采依旧不遑多让,众人只见一名身着白衣的光头清秀青年双手合十飘然走到擂台之上,若不是头顶没有戒疤表露出俗家弟子的身份,这南景和俨然就是一名有道高僧的摸样,只这一行一进之间就让众人莫名受到感染,唯恐发出太大声音打扰到大师走路。有识货的武者认出南景和使出的是南阿寺不外传的身法秘诀:步步生莲。
梁越看着台上两人心中也有些莫名的激动,他自小在莫干山中长大,除却派中师兄弟之外鲜少与外人接触,唯有藏书洞中的书籍陪伴他少年岁月,出山之后他又是当厨子又是当卧底,也没什么机会接触江湖人,这场亲卫征召某种意义上算是他第一次看到更大的江湖,更多的江湖人。
一声锣声唤回梁越的思绪,擂台台上两人比拼已经开始,只见南景和依旧双手合十,双眸微闭,看似静默不动实则内里真气已经运转起来,衣带无风自动,俨然是防守之势,而李名休则拔出三尺长剑,一连串的剑招如水银泻地般直奔南景和,转眼两人便是过了十余招,李名休这一套“三序剑法”使过之后,翻手又是一套“柳絮飘飞”剑法,时而急攻时而缓刺,一时间整个空间剑光缭乱,场面煞是热闹。
李名休打的好看,南景和接的却不急不躁,手里一把三寸长的戒尺就守得水泼不进,说时迟那时快,这两人你来我往已然百招,看起来短时间内恐怕决不出胜负。梁越十分想跟人讨论一下这两个人的武功,但是他现在是霍起,霍起是不会没见识到这般争斗也要感慨。梁越正懊恼于自己被身份限制了发挥,就听到台下有一女子对身边背着长剑的冷面青年说:“原以为这李名休能有几把斧头,现在看来确是个驴粪蛋蛋——表面光。”
梁越万万想不到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女孩子居然说出如此粗鄙的俗语,不仅他惊讶,冷面青年都忍不住皱了皱眉头,看了这女子一眼。女子顽皮的吐了吐舌头,看样子并没有被这一眼吓到,只是装作讨好的样子说,“氓哥你说着李名休几招才能输?!”
被唤作氓哥的青年也习惯了女子的作为,无奈的摇了摇头说,“别看李名休打的热闹,实际上主动权在这南景和的手中,他如今虽然是防守,但也只是在寻找一击制胜的机会,刚才那几百招,他至少有五次可以一招致李名休于死地,想必他守着出家人的规矩,不想杀生罢了,只要南景和一出手就是李名休被踢下擂台败落之时。”
这女子显然对氓哥的眼光极其信服,听闻他的解释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言。反而梁越听到这段话有些质疑,虽然他看出南景和并没有使出全力,但想来这李名休也不至于一招都接不住吧。
这边只是几句话的功夫,那边擂台却忽然出了结果,果然如这青年所料,一直防守的南景和抓住李名休的破绽斜起一脚轻轻点在李名休的腰间,便将其踢落擂台。
这一切发生的很突然,台下的许多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便看到李名休忽然败了。不过南景和胜的光明磊落,也没人说什么,只有一些人感慨几句李名休虚有其表。
梁越却惊讶的有看了看那青年,没想到对方眼光如此精准,结局与他所料丝毫不差。仿佛是感受到有人在看自己,青年也转过头看到了坐在观战台上的梁越,突如其来的对视让两人都略有不适,转头过去梁越暗自思忖:“这人为何如此熟悉?!”他却不知这男青年心中同样非常惊讶。
待他在抬眼准备再看一眼时,却只看见这青年带着女子离开的背影,女孩抬头嘟嘟囔囔的说着什么,想必大概是不满意自己还没看够热闹都被带走。
梁越略有失望,转念想到能在此间的应该都是前来应征亲卫,想必这几日一定会再见到他。
比武一直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除了第一场的两人让众人眼前一亮之外,接下来的比赛都平淡无奇,大多数失败者都是被打下擂台,偶尔有几个主动认输,倒是没闹出人命。
到了下午,轮到铁三义上场了。因为前一日问到是否可以杀人,铁三义一下子成为这七百多人中的名人,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个杀人如麻的危险分子。然而,铁三义这一场比赛,却大大的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