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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头大汉被抬下去,另一位中年男子站了上来,身材匀称,步履稳健,看装束打扮,像是武馆的教头。
胡雪泥与他互相行过礼后,两人便扭打在了一起,胡雪泥势头正盛,手脚热得发烫,大脑已经进入了战斗的模式中,反应神速,闪传腾挪简直不加思索。
而那教头经验老道,招式狠辣,底子扎实,二人你来我往,十分激烈,台下众人也是庆幸能看到一出好戏。
“上根大器,良玉待琢啊。”江遥这时才觉得胡雪泥最大的天赋不在于面板上的武学资质高,学东西很快。
而在于他是天生的武者,天生流着格斗的血液,什么招式在他手上都会有无穷无尽的妙用,灵气四溅。此时他与教头酣斗,用的不过是霞山派入门的青石掌,却样百出,每每出人意料。
虽然看着胡雪泥招式偶有停滞,有时的应对还显得不甚周全,有些片面,以至于让敌人抓住破绽反打,但不过是由于他新手上道,毫无经历可鉴,实际上已经极为出色了。
“招式类似于公式,适用时固然简单粗暴,效果拔群,但总有不适合的时候,这时便没那么好用了,一味迷信招式不过是把自己封死在框架里,所谓无招胜有招,无招,便是最好的招式。”江遥心中暗暗称赞着胡雪泥,这些道理他从来没跟他说过,但他却尽得精髓。
十来个回合过后,胡雪泥身上已经多出了不少的淤伤。打到第二十个回合时,胡雪泥被对方抓了个空当,教头以手为刀,斜劈胸膛,力道凌厉。
胡雪泥感觉自己胸口仿佛要破开一样,刹那间呼吸受阻,气息不顺。顺势倒在了地上,半天起不来,已然是落败了。
同时脑袋上又亮起鹅黄虚浮的数字:“实战经验+600。”
中年教头一瘸一拐走到江遥跟前,刚才打斗下来,他也受了一些伤。
江遥左手捻出一两银子,右手将一罐药膏一并送到了教头手上。
“嗯?”教头有些困惑,“你这是?”
江遥笑道:“你陪我家混小子练了这么久,还将您打伤了。只给你一两银子怕是亏待了你,我钱不多,只能送你一罐药膏抵作学费了。”
教头当下才明白江遥的用意,会心一笑,回道:“你要是不嫌弃,把他送到我……”话说到一半,教头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腿上青淤处,摆了摆头,改口道:“我馆里那些傻小子跟他打不来,你这法子倒也不错。”
胡雪泥忍着疼痛坐了起来,他捂着脑袋,想着:“我刚才是怎么输来的……好像他一掌逼来的时候,我只用退半寸,不用退一寸,不然也不会被人抓住破绽……”
他从头回想着刚才打斗的画面,如同回放电影一般,定格到每一帧,放大每一个细微。冥神苦思,游历心海,全然不顾周围人身嘈杂,议论纷纷。
“哎哟!”胡雪泥脑袋一疼,像是被一个硬物砸了一下,低头一看,原来是一个充实盈满的黑色药罐。
“哪儿疼敷哪儿。”江遥吩咐道。
胡雪泥依言将药膏敷在自己胸口,一阵清凉直达心窝,疼痛果然大减,原本的烦闷之感也好了许多。
“还能继续打吗?你看台下好多人还想上来呢,我这一桌子银疙瘩可才刚刚送出去一个啊。”
胡雪泥敷完药膏,全身轻松痛快,简直轻了半截,说不出的受用。刚才总结的一些经验也正待检验可行与否,正是初阳待升,跃跃欲试的姿态。
便想也不想,朗声回道:“还能打。”声势响彻广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