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运气还算可以,那棵树你刚好可以用胳膊勉强抱住。你左手边的门我刚刚已经打开了,你打开门的那一瞬间,一定要抱住那棵树,然后我会同时向你的方向奔去,可能会拉你的衣服或者身体。”
江予冷静地跟我分析着眼的形式。
我想了好半天,才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
江予又笑了笑::我也不是什么耶稣圣父,这件事情对我们俩都有风险,彼此的性命捆在一起了。希望你别介意我可能会碰到你的身体。”
我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下定了决定,随后向左边挪动,江予也跟着向右。
经过第四次挪动之后,我终于到了门口,但我更加紧张了,我转过头哭丧着问江予:“要是我抓不住,怎么办?”
“那就是我们的命,刚刚移动过程中,随时都可能坠落,但是,所以今天我们运气还不错。”江予安慰我。
我却更丧了:“这叫什么运气好啊。”
“开车门吧。”他对我说。
看着岌岌可危随时掉下去的车和忽闪忽闪的门,我伸出去的手又停了下来。
“我害怕。”
“去吧,大不了一起死。”
这人怎么这样啊……
闭上眼睛又睁开,我咬了咬牙,猛地推开车门,整个身体向那棵树扑了过去,因为用力,双脚也不可避免地一蹬。
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生死就在一念间。
我用胳膊抱住那棵树,江予拽着我的胳膊,而那辆车子转眼间坠落,不见踪影,雨渐渐小了。
就在我觉得自己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我看到有一堆人向这里跑来。
我和江予被穿着雨鞋,全身泥泞的村民们救了,我才发现,这一场泥石流并不严重,但我们却几乎经历了死亡。
村民把我们抬到了村支部的屋子里,随着身上的温度渐渐回暖,我才分神看了看江予。
他脸色苍白,身体也在抖着,原来他也害怕啊。
我一下子扑到他的怀里,痛哭起来。
因为我突然想起来,那个昏迷的司机,从头到尾都没有被记起。
无论他刚开始是生是死,随着车子的坠落,他都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