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晴勉强欠了欠身,两兄弟的母亲自然是长辈,应该恭敬些。
莫太太连忙上前扶住施晴,慈祥的好妈妈的做派,怎么看这女人都让人怜惜呢。
“快躺好,怎么这么瘦骨嶙峋的,怪可怜的。”
莫太太亲亲热热的坐在了床边,状似随意的聊起了天。
美丽雍容的莫太太让施晴莫名的心安,不同于母亲的清冷,莫太太给了她如沐春风的感觉,有这样的妈妈应该很幸福呢。在施晴二十几年的生命中母亲是个让她伤心的字眼,从未被温柔对待过的孩子的潜意识中是那么渴望母爱,好羡慕莫家兄弟。
当然施晴的这种想法莫家兄弟一定不赞同,他们妈妈的温柔只展现给外人好吧,两个儿子很少见到妈妈的这样的笑脸的。莫少轩通常认为爸爸的世界里妈妈最重要,他们兄弟是冲话费送的;妈妈的世界里自己开心最重要,有爸爸就好,他们兄弟只是个点缀,生孩子可能只是父母觉得好玩,不是多么重要。不然他的父母为什么可以让他自由生长了这么多年。
施晴笑意温柔,聊起天来却磕磕绊绊的,一屋子的人都严肃了起来,床上的人几乎没有什么记忆了,只记得莫家兄弟!
太意外了。
莫少轩有点懵,还是砸手里了。只记得他们看来不是什么好事,想想心底一片恶寒。
美丽的莫太太瞧着几乎没什么记忆的施晴也收敛了笑容,事情好像复杂了些,也许不是太简单就能解决的。轻轻的拍了拍施晴的手,无可奈何的苦笑了下,安慰的话无处说起。什么都不记得的人怎样才能找到她的家人呢?
观察着每个人的表情变化,施晴痛苦和害怕的感觉袭上心头,不知道如何是好了,都忘了怎么办!
“你会不会不记得你自己了?”莫少轩转了几圈后还是没忍住,站在施晴的床边尽量小心的问,“记得自己的名字吗?”
一张俊脸严肃的可以染上霜雪了,抖抖都能掉下冰渣子。
施晴睁大了眼睛,是呀,名字,她叫什么名字来着?
无奈,无助,无力,太多的情绪出现在施晴的眼中,把自己都忘记了的人可怎样生活呢?!
“不,不记得了……”
一时间,房间里寂静无声,一个莫名出现的女人,不知道自己是谁,应该怎么办!
几个人面面相觑,深感无力。
莫少轩苦着脸,这回真砸手里了。
作为主治医生,薛子寒有责任保证病人的情绪稳定,着急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
薛医生舒展了眉眼,一拍轻松的笑了笑,一副笃定的样子。
“也许只是没恢复好呢,你的身体实在太虚弱了,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我给你做个全身的检查,相信我,没问题的。”
似曾相识的笑容,似曾相识的感觉让施晴神色恍惚,看着薛子寒目光痴痴呆呆的,梦呓般的说了句:“你好像我老公?”
薛子寒差点趴在地上,惊得莫少轩一个趔趄,身体晃了晃,惊悚的看着他哥哥没敢说话。薛子寒的未婚妻很厉害的,母老虎呦,这是什么情况?
薛子寒一时反应不及,傻瓜似的瞪着施晴,结结巴巴的愣是说不出话来。他虽然不够单纯,可也是有些责任感的,这女人是失忆还是讹人?
薛医生闭了闭眼,摇了摇头,稳定自己的情绪,不能跟病人发脾气。
“你一定记错了,我有未婚妻,马上就要结婚了。”虽然放缓了语气,但明显的薛子寒的神色中带着严肃,“你不必太着急,慢慢来,都会好的,会恢复记忆的。”
莫少谦默默的看着老友,默默的看着施晴,这女人是痛苦的,失望的,而薛子寒是严肃的无奈的?
怎么回事!
施晴瞧着面色阴沉下来的薛子寒,有伤心,有落寞,更有歉意,她记不得的,只是恍惚间有个似曾相识的身影在她的脑海中与薛子寒的样子重叠了。那个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抓不住看不清,怎么办?
“对不起。”
莫少轩瞧着女人忒可怜了,瞪了薛子寒一眼,凶什么凶!
“别怕他,跟我说,我帮你。”指了指薛子寒,“如果是他欺负了你,我帮你找他们家去,找他未婚妻去。”
莫少谦始终不说话,也没有阻止弟弟的意思,连莫太太都一言不发了。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老公自然是不能随便认的,也没有人随便认!
目光炯炯的几个人看着薛子寒,莫太太神色探究,莫少谦不辨喜怒,只有莫少轩幸灾乐祸。
“她怎么到我车里的?”莫少轩理直气壮的问薛子寒。
薛子寒觉得一口恶气窝在心口,生疼生疼的,上不去下不来,简直要窒息了。
“我怎么知道,不关我事!”薛子寒几乎在怒吼。
小婴儿受到了惊吓,大哭起来。莫太太连忙抱起来,拍着哄着,不满的瞪了一眼炸了毛的薛子寒。
吓坏了小丫头可是罪过了。
“怎么没说我是她老公呢?”莫少轩翻了个白眼,一脸的不屑,“认错老公不容易吧?”
施晴的耳边回响着薛子寒的怒吼,眼前的身影渐渐的模糊,心中的身影也渐渐的远去,听着女儿的哭声,伸了伸手,一口气上不来,虚弱的施晴再次晕了过去。
莫少谦第一时间冲过来抱起施晴奔向急救室,薛子寒一秒钟的愣神也冲了出去,只留下莫太太手忙脚乱的哄着哇哇大哭的婴儿,还有做沉思状的莫少轩伸长了脖子看着薛子寒离开的背影说了句:“这家伙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