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肉身成圣’之前，基尔尼加需要经过‘启示’、‘回应’、‘试炼’、‘献身’四个步骤。

“‘启示’，指的是瑞卡尔德以只有它和被选中之凡人能够理解的方式，向他展示‘世界之真谛’。得到了启示之后的基尔尼加，将逐渐领悟到自己的使命，而后寻求‘回应’。

“‘回应’，指的是基尔尼加为了回应瑞卡尔德的神谕，而去实现它的愿望的行为。”

听到这里，秦冲隐隐有些奇怪的感觉。这感觉并非来源于主教说话的内容，而是一个词汇：回应。

这个词并不是城邦语中经常使用的“你叫我，我回应”中的通常用法，而是一个十分偏僻的词。

“这个词，怎么感觉像是在哪里听过似的……”

秦冲皱紧眉头思考着，而那边，主教则在继续讲学。

“……当基尔尼加通过‘回应’的方式，让瑞卡尔德认同了他的能力之后，瑞卡尔德将会降下‘试炼’来考验他。待到他通过了‘试炼’，就将迎来‘肉身成圣’之前的最后一步：奉献。”

秦冲举起手：“主教阁下，恕我无礼，但我记得您刚才用的词是‘献身’。”

察觉到周围人异样的眼光，他不好意思地笑笑：“那个……我最近在下苦工学习城邦语，所以对词汇有些敏感，各位见谅。”

“没关系，这个问题问得很好，就算没有人问，我之后也会解释。”

主教朝秦冲鼓励似的点了点头，解释道：“之所以我两次使用的词汇不同，是因为这在教派内部，也是一个存在争议的话题。

“教派的经典：《圣书》，翻译自古帝国语。而古帝国语，众所周知，是一门十分晦涩难懂的语言。而且由于材料缺失，对这门语言的破译尚不完整。

“古帝国语原文中这个地方由两个词汇组成，第一个是‘杀死’，而第二个词则是‘自己’、‘本我’。单纯从字面上理解，是‘杀死自己’。”

主教看着脸上露出惊讶神色的众人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当然，这种解释不通。因为古帝国语的字符有时有许多不同的近似意思。比如第一个词，虽然字面意思是‘杀死’，但是，它往往见于宗教仪式的记录之中。所以可以认为，这个词汇所表示的意思，其实更偏向于‘献祭’、‘牺牲’一类。

“所以，联系起第二个词汇，对整个词的理解衍生出了不同的说法，最主要的有两种，一派认为，这种奉献纯粹是精神层面的，代表基尔尼加愿意完全将自己的一切献给主，得到了主的认同；而另一派，则相信这种献身绝对不仅仅停留在精神的层面，主需要基尔尼加先为它而死，而后由主将其复活。

“两派争论不休，即使经过了‘唯鲁道夫公议’和‘曼尼弗斯公议’两次宗教会议，也没能确定这个解释。

“这就是最后一步，完成了它，基尔尼加就将进入下一阶段：肉身成圣。

“肉身成圣后的基尔尼加，已经不完全是凡人了，他一只脚已经踏入了神的领域。

“接着，他需要向世人‘展现神迹’，让信仰崩坏的世人重新看到主的威能；接下来是‘斩断锁链’，彻底与凡人决裂；而一切都完成了之后，基尔尼加就将进入救世的最后阶段：飞升。伊格修斯将被击败，瑞卡尔德将回归。”

菲兰举手：“主教，我可以问个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