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前阵子那二赖子打死人不就改判了吗？说是正当防卫，情有可原，改死刑为劳役了。”

“真的吗？”

“是啊，是啊！你们家有什么亲戚里有身强体壮的年轻小伙子吗？快点叫他去报名参军啊，记得要认清是隔壁长社县石仲飞石县丞的手下当兵。”

“知道知道，我们家里啊早就已经有人被招募进去了。”

“我靠，不声不响的你这老小子！不过啊，人家石县丞也都已经说清楚了。功过相抵只能管到县一级的，至于州郡里他就管不了了。而且军功也只能算到士卒这一级的，将军以上的他也管不了了。”

“嘿，我说你这老小子是不是傻了！人家谁管你一个小兵的死活啊？石县丞来管你还不够吗？再说了，你家犊子要是真的做了将军，当了大官，别人巴结你还来不及。就算是杀人放火谁又敢管？”

“……你说的还真是。”

功过相抵石仲飞虽然无法明确的写入律法，但是实际上操作还是不难的，比如暗箱操作，手下留情，用钱贿赂等等，反正县令周申都快要成自己的手下了。

当然石仲飞还是有明确的底线，那就是十恶不赦的罪，比如故意杀人，谋反，情节实在恶劣的那是无法用军功相抵的。

所以现在长社县和附近郡县的百姓还是很“朴实”的，一听说长社县石县丞招兵，立即闻风而动，把他们的子弟都争先恐后的往长社县里塞。

不过他们不是为了保家卫国，也不是为了平定叛乱还自己一个清平汉朝，纯粹只是为了让自己有一个免罪的机会。想一想平日里大家乡里乡亲的，抬头不见低头见，谁还没有个不爽摩擦什么的。以前也就算了，毕竟法律严苛，杀人要偿命，可现在军功居然可以抵罪了。杀了人都不用偿命了（以讹传讹）！万一对方立了功，看自己不顺眼，一刀捅死自己那自己不是白死？

慢着！

深夜躺在烂草堆上睡不着，想一想自己平日里得罪过的有那些人。

有二娃子，李三狗，阿旺……

要是他们之中有一个立了军功……

细思极恐啊！

吓得人也不睡觉了，赶紧翻身而起朝着长社县的募兵处赶来！

现在长社的乡下都是这样，乡里乡亲一见面不是问你吃了没，而是问你家有谁去当兵了吗？家里有人当兵的一个个在乡里地位都直线上升，说话都抬头挺胸，理直气壮，仿佛自己马上就可以横行乡里，肆意妄为了一样。至于打仗有危险，又不是自己亲自上阵。

至于没有人当兵的，也绞尽脑汁的想一想自己有什么亲戚关系，更有甚者开始考虑是不是把自己的闺女嫁个隔壁村的那个李二蛋算了。毕竟那个李二蛋虽然看起来傻傻的，但是一身的力气，说不定人家当了个兵就立下军功了。

于是一时间，真的是一人当兵全家光荣，小兵的地位直线上升，长社县居然出现了一股当兵的热潮。

石仲飞募兵的兵营的门口，排起了长长的队伍，简直就是人满为患。不少人甚至合家携壶提罐的把家中的青壮送过来，拉着家人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二狗子/牛蛋啊，你是我们全家/全村人的希望。你到了兵营以后……”

周申是个文官，他不明白这种热潮代表了怎么样的意义。但史涣表示自己真的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主动来参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