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看看裴寂，又看向远处，“我在想，本来是征讨王世充，没想到连窦建德也拿下了。天下归一，这是二郎的功劳，这样的功劳，怎么赏赐呢？”

“记得还未拿下洛阳时，陛下就发愁怎么赏赐，我看还是多封食邑、多赏财富吧。”

李渊沉默一会儿，“如果我让二郎做太子呢？”

“啊？”裴寂一惊，“陛下要立秦王为太子？”

李渊点点头。

“陛下，万万不可。废立是大事，太子有何过错？”

“从晋阳起兵到今天统一中原，都是二郎功劳最大，立建成为太子是因为他是长子，可太子是立长还是立贤，一直是我的一块心病。我现在不得不解决这个事了。”

“陛下的意思是……太子不贤了？”

李渊迟疑，“我没有说太子不贤啊。”

“陛下刚才说‘立长还是立贤’，就是说太子不贤嘛。”

“这……如果和二郎比起来，太子的能力不能服众啊。”

“陛下让秦王把功劳都抢了，自然看不到太子的能力。何况，秦王立的都是战功。依我看来，秦王杀气太重，战争时期，是带兵打仗值得信赖的统帅，可现在天下平定，秦王的能力也到此为止了吧。”

李渊陷入沉思。

“陛下，今后才是太子展露才能的时候。”

“那……你怎么知道二郎没有治天下的才能呢？而且，我觉得秦王妃的确有几分母仪天下的风范，这一点太子妃和她比起来，可就差得远了。”

“陛下，太子妃出身高贵，荥阳郑氏可是中原的名门望族，这一点秦王妃和她比起来，也差远了。”

“长孙可是北魏皇族，怎么能说差呢？！秦王妃既有鲜卑女子的聪慧果敢，又有中原女子的温良贤淑，在晋阳的时候，她把家里上上下下打理的井井有条。”

裴寂一笑，“陛下是想起先皇后了吧？”

“秦王妃和先皇后的确有几分相像。”

李渊和裴寂沉默良久。

李渊首先说道：“秦王处置洛阳应该没有问题，需要派人去看看吗？”

“在出兵之前，陛下不是已经把一切大权交付给了秦王吗？”

“那就不派。”

“那陛下会一直牵挂吧？”

李渊轻笑，“老狐狸，那就派你去吧。你和我最近，秦王看见你就如同看见我一样。张婕妤也吵着要去，让尹德妃和她一起去，正好有个伴儿。”

裴寂起身略拜，“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