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义真微微叹了口气,叹息道:“沈中兵和镇恶将军素来有嫌隙,一时间发了狂杀了镇恶将军。寡人知道后,觉得杀人偿命,就在长安城的横门外,命长史将沈中兵正法了。这些想来大家都知道吧!”
底下的将士看了眼神色有些伤感的刘义真,都是微微点了点头,没人说话。
刘义真看了强挤出一丝笑容道:“镇恶将军死了,杀人的也尝了命。你们心中还有什么怨气了?说来寡人听听。”
底下的好些将士只是硬咽着,几个年纪稍稍大点儿的,含着泪一屁股起来,跪在地上道:“我们是心中不服啊!镇恶将军这么好凭什么说杀就给杀了啊?凭什么啊?”
“寡人也想知道为什么?”刘义真看了眼那几个士卒,皱着眉头道:“你们不服,寡人也不服。镇恶将军是寡人的左膀,沈中兵是寡人的右臂。寡人的右臂把寡人左膀砍了,寡人还得叫人把寡人的右臂给斩下。”
“寡人不但不服,还心中痛如刀绞啊!你们能明白吗?二位将军都是沙场宿将,只要他们领着你们,在战场上就是所向披靡。他们二位不在了,寡人身边还有多少这样的左膀右臂,寡人痛心疾首。”
说着,刘义真竟是眼眶微红,掉下几颗泪来。
随手用袖子一擦,有些硬咽道:“你们心中不服,你们可以在这神圣的严肃的军营里面,目无上官,大吼大叫。可寡人了,寡人心中苦找谁去发泄。”
“这两位将军可都是看着寡人长大的啊。名义上是臣,实际上寡人都把他们当做叔伯啊!你们可能会想,您是太尉的儿子,您可以找太尉啊!对,心中的苦可以找太尉,可能让将军活过来吗?”
“如今啊,铁弗人大军又从北面来,寡人还得放下长安那么多的事情,来和你们聊聊,来听听你们心中的不满,来成为你们发泄心中怨恨的对象。你们可愿听听寡人心中的不满啊,可愿意让寡人在你们面前抖点心里话?”
底下好些个将士有些羞愧的低着头,那几个还跪着的士兵,见着刘义真那似乎是邻家小弟弟受到欺负,委屈的泪水,心中也是有些难受。
就听其中一个将士道:“小郎君,我们可能做得有些鲁莽了,让您操心了。实际上几次您来霸营,我们几个都有围拢过去,还和您说过话。”
“您的话真的说到我们的心坎儿里了。我们也知道您不像那些有钱有权的世家子弟,是真的把我们当成人看的。您很为我们着想,只要您在霸营,我们吃的好,训练完了,还有您和我们聊聊家长里短。”
“前些日子冷的时候您冒着雪,一的,可是小郎君说的就是可信,为什么?因为他老子是太尉,桂阳公以后也要做太尉的。
“我以前还说过!”刘义真继续道:“如果当中谁战死沙场了,刘义真在长安城的中间给他们立块碑,把他们的名字刻在上面,每年都让人去祭拜,让他们死后能得香火供奉,即使死后下辈子也能投个好人家。他们的儿子,孙子,家人都由朝廷养着。都可以去学堂读书,将来也能去朝堂做官。”
“真的吗?”一下子校场上就炸开了锅,要真是死后能把名字刻在那石碑上,他们不也得被人们世代颂扬啊,他们的家人以后去到哪里不都会受人尊敬。
“这是寡人,对众位将士的承诺!寡人会用一生去做到!”刘义真站起身斩钉截铁的说道。
“哦...哈哈哈...桂阳公...桂阳公...桂阳公...”整个校场再次被将士的欢呼声淹没。
良久,等着将士们欢呼小了,刘义真才继续道:“这些都需要我们苦练本领,赶走铁弗人,才能去实现。将士们,有没有信心!”
“有...有...”所有的将士全都自觉的站起身,一个个腰背挺直满脸崇敬的望着刘义真。
“好,大家好好训练,待长安稳定,寡人和大家一同挥师北上,赶走铁弗人!”
“诺!”一声应答,震得整个霸上大营,隆隆作响。
收回目光,刘义真看着点将台下先前闹得最凶的近四百余士卒,这些皆是原本王镇恶手下精锐,一个个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
刘义真扫了他们一眼道:“从现在起,你们就是寡人亲卫的一部分,随寡人去长城,值守安西将军府。尔等可愿意。”
“诺!”四百士卒,全都抱拳应诺,声震天宇。
身后的段宏不可置信的看着刘义真,这个小小桂阳公,不简单,不简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