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小萱心不甘情不愿的放下车帘子,还听见外面的喜婆一边制止那些还想趴上来看看新娘子的小孩儿,一边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蛮荒的姑娘就是不知道规矩……
呸,去你的规矩……
殷小萱暗暗腹诽,脑袋上的凤冠沉沉的压在她的脖子上,才这么一小会儿,已经有些吃不消了。她左右扭了扭酸痛的脖颈,在车上选了个舒服的姿势半卧着,开始深深同情起古代的女人来。
做古代的女人真是太也可怜。每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能在家里绣绣写写字,弹弹琴。偶尔出去逛一会,还要遮头挡脸的,好像自己有多么见不得光似得。好在她穿来的这个身份是个公主,如果是个平民家里的小村妇,指不定还有多么悲惨的命运呢。
从古至今,重男轻女的思想根深蒂固。谁说就是女性不愿意出去奋斗,就喜欢在家里等着男人养呢,也得给女人们这个机会是不,她们天生就比男人们少了一个公平的平台。在古代,一个女人如若想要有所作为,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想到这里,殷小萱又开始敬佩起古代那些在这样的大环境下还能不妥协,走出自己的一条光辉大道的奇女子来。这么想着想着,意识开始渐渐模糊了……
轿子一摇一晃的不知道走了多久,只知道外面的喧闹声越来越小,想必已经是出了东辉国的城门了。迷迷糊糊中,殷小萱感觉到轿子剧烈的摇摆了两下,然后停了下来。
春兰轻轻扣了扣轿门:“主子,可要用些点心?”
殷小萱揉了揉眼睛,刚抬起手臂就觉得自己的脖颈一阵酸麻。这该死的凤冠……上面干嘛没事弄那么多黄金坠子,难道想在拜堂之前先压死新娘子么?
殷小萱活动了几下肩膀,才眯缝着双眼打开了轿门。轿子旁边,春兰端着一小碟糕点和一壶热茶安安静静等着,而轿夫和那些尾随着的侍从们则随处散开各自在喝水休整。
迎亲队伍所到之处,风景甚好。没有小孩的啼哭声,没有小贩的吆喝声,没有妓院的拉客声,一切显得安安静静。周围种满了一棵棵高耸入云的柳树,不远处一条小河在夕阳下闪闪的发着光。
“这是到哪了?”
“东辉国西边的柳林洲,这里地广人稀,风景却是不错的。”春兰小心的将殷小萱从车里扶出来,在轿子前面坐了,随手给她捏了捏肩膀脖子,“七王爷说往前再走十五里路,就是马德镇,我们要在晚上之前赶到马德镇,在那边落脚。所以现在只能休息一小会。”
殷小萱被春兰捏的舒服的直叹气,闻言有些惊讶:“七王爷?”
春兰停手给她倒了一杯茶水,继续给她捏肩膀,有些眉飞色舞的说道:“是啊,主子还不知道?炎清王朝来接亲的是三王爷的弟弟景笑白。据说这个七王爷从小就以神童著称,琴棋书画无一不通,是个难得的文武全才。”
话说回来,殷小萱自从上了轿子,根本就没有注意过随行的都有哪些人。夏草和秋香在后面的队伍里替她看嫁妆,一起跟来的老婆子腿脚不行,远远的落在队伍最后面,坐着一辆小破马车。
听到景笑白这个名字的时候,殷小萱脑袋里突然冒出了一个人。
那天在镇子上,一身黑色蟒袍,脸色波澜不惊,走的时候还云淡风轻的告诉她,她胡子掉了的那个男子。
那也是个翩翩佳公子啊,只可惜,忘记问他叫什么名字了。
殷小萱略微有些懊恼的抓了抓头发,她这人什么都好。就是痴的毛病怎么都改不了。
“啊啊……我要下去走走。在轿子上坐久了,感觉腿都不是自己的了……”殷小萱从来是个行动派,话音刚落,已经干净利落的一个转身,跳下了马车。
她一口喝干了春兰倒给她的茶水,溜溜达达的就想往河边去。
“主子,春兰陪你去……”春兰见状立刻就要跟上来,被殷小萱一个抬手制止了。
“我就到河边洗个手,喏,就在那……”殷小萱怕春兰不放心,还特地指给她看,从马车到河边距离不远,可以隐约的看到在河边喝水休息的护卫们,“看到了吗?你也走了一路了,趁这时候赶紧坐着歇歇,后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
殷小萱说完,就冲春兰露出一个让她安心的笑容,便头也不回的朝河边走去。
谁想到,她不过就是去洗个手,逛一逛,就能遇上这种倒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