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风驰电掣,很快闽王的军旗就在渐渐靠近中原帝都汴梁城。
早有前导的传令骑兵把这个消息传到汴梁城。守城的李筱以及被派来京城办事的许贺文领着朝中的文武百官披麻戴孝,列队在城外迎候闽王。
“黑云将军呢?”闽王不解地问道。
“柴将军正守卫在皇城中为先帝守灵。”许贺文拱手答道。
“好吧。”闽王急着要去灵前,也就顾不得多少啰嗦,寒暄一阵,就拍马进宫。
但见宫中白幡旗漫天招展,四周哀声遍野。闽王心中一动,也不觉为这种气氛所感染。这个小太子,当年在淮南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却留给他很深刻的印象。如果不是生在这乱世,他或许真有可能成为一代英主。可惜,历史没有或许。
想到这,王继汐不觉泪奔,虽然多少有些做作的意思,还是一头扎在小皇帝的灵柩和牌位前放声大哭了起来。
不想,他哭声一响,四面就涌出许多将校。
兵变?闽王百战沙场,何等机警,一下顾不得在做作的假哭,拔出佩剑,呼喊左右。
不想,涌上来的将士齐刷刷地跪倒在地,纷纷向闽王行礼。
王继汐这下有些懵了,他电目一扫,发现这群将士的带头人竟然是自己的心腹爱将黑云将军柴克宏。不久随后赶来的李筱、许贺文连同一直陪在身边的南宫灏也齐刷刷地跪倒。
“你,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见到都是多年追随自己南征北战的将士和亲信老臣,应该不是兵变,没有危险,王继汐就缓缓收剑入鞘。
“先帝不幸,为贼所害,早弃天下臣民。如今天下无主,将士臣民惶惶不知所归,此诚国家生死存亡之秋也。然则,我大周太祖、世宗血脉单薄,先帝冲龄践祚,未及大婚便罹难薨逝。大周一脉由此绝嗣。但禾苗林木不可一日无光,天下亦不可一日无主。大王披坚执锐,扫荡群雄,匡扶周室,是我大周第一功臣。允文允武,德昭日月,名垂千古。万望大王以苍生念,早登大宝,以遂臣民之愿。”
身为礼官的许贺文领头,讲了一番劝进的套话后,在场的文武百官也一同山呼道:“万望大王以苍生念,早登大宝,以遂臣民之愿。”
原来,他们也要来一出黄袍加身。王继汐面无表情,心里却是一阵窃喜,但还是感到有欠妥之处道:“先帝驾崩,本王悲痛欲绝,何敢乃尔。再者,先帝尸骨未寒,本王就登基称帝,恐为不妥,称帝一事,还是日后再议吧。”
“大王,此言差矣。”许贺文挺身道:“孔子曰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孟子曰社稷为重君为轻。大王悲天悯人,不愿违背人情,然则其奈天下何,其奈万民何。自古为江山社稷计,柩前继位乃为常事。而今内有沙陀祸乱河东,外有契丹虎视北疆。若无大王运筹乾坤,何以安定四海。还请大王强忍悲痛,为江山万民计,克日承继大统。如果大位久虚,人心失望,将士离德,再复收拾,诚实难矣。”
许贺文小词组织得一套套的,众人自然是没话说,王继汐自然也无言以驳。这群老臣子拥戴自己的诚意,王继汐并不会怀疑,但李筱和朝里这些文武大臣们的心思,他就不确定。于是,闽王默不作声而是扫视一番这群人。
闽王的用意,众人心照不宣,李筱领着朝中一群文武道:“许尚书所言,亦是臣等所愿。当今之世非大王无以安天下。何况,先帝驾崩,古来都由后继之主主持丧仪,大王若不践祚,先帝于地下亦不自安。臣等伏请大王顺天应人,早定大位。”
说完,众人伏地跪拜了起来。
看来,许贺文已经收拾好汴梁的人心了,这下王继汐才放下心来,看来这皇帝,自己是当定了。于是开口道:“既然如此,本王明白了。今日本王就暂代主君,为先帝发丧吧。”
自此,中原易主,天下风云突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