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得多么生我的气啦?”
他咋咋呼呼,本是开玩笑的夸张说辞。
心情本就很糟糕的少女,找到了出气的借口,顿时就愠怒的大吼,“干活的时候少说话!没人教过你吗?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的娇贵大少爷,你除了吃喝玩乐,还会什么?”
“小夏,你平常就是这么看待我的?”向来心高气傲的大男孩,惨白着慌张无措的俊脸,忽然哭了,“我父母宠我,对我好,
什么都不让我干。家里请得起几十个佣人,我不需要做家务,这也有错?”
这边的动静,惊到了对面的两个人。
顾昕寒跑过来,沉声抓着他的肩膀,“男儿有泪不轻弹,为什么哭?”
“顾叔叔,小夏她”委屈的话冲到了喉咙,又硬生生咽下去,沈念安不想让脸色低迷的女孩难堪。
顾昕寒却不依不饶,冷鸷质问她,“你把他怎么了?”
初夏的心,有如破碎的热水瓶。
溢出的水,又烫又满,浇在她每一寸肌肤上,火辣辣的疼。
如果是别人质问,她可以视若无睹。
他却如此怀疑她
“我能把他怎么了?我是歹毒心肠虐待他?还是打了他?”初夏忍不住哭了。
她一哭,站在沙发上的左愿也跟着嚎啕。
这两道巨大的哭声,惹来男人一阵皱眉。
沈念安抹去脸上的眼泪,自责的摇头,“小夏,你别难过。乖,不要哭。”
扭过头,他怒气冲天瞪着一脸沉凝的男人,“是我不会拖地,她看不下去说我几句,我发牢骚而已。你多管闲事干嘛?”
“沈文聪不在这里,我不关心你,谁管你?”男人伸出冰凉修长的指节,弹了他的脑门一下。
他疼得龇牙咧嘴,怒气不减,“把她骂哭了,就是你的不对!”
“小子,你皮痒了?哪只耳朵听到我骂她?”男人挽起镶着钻石圆扣的衣袖,一副要亲手教训他的长辈架势。
他深不见底的瞳眸涌起凛冽寒风,抿直成线的薄唇灌不进一丝温和气息,俨然是要大开杀戒的修罗鬼煞,十分可怕。
初夏第一次见到这样判若两人的他。
她吓得停止流泪,抱起还在哭个不停的孩子。
言清桦优雅的抚了抚轻皱的月眉,对男人温柔的轻言轻语,“你这副火爆脾气呀,真要动手打侄子吗?你出去吧,这里交给
我。”
男人的眼神,一下子没了异动,平淡如水。
拍了拍言清桦纤瘦的雪肩,他的声线缓和了几分,“辛苦了。”
她善解人意的柔柔一笑,“为你排忧解难,不是我一直在做的事吗?”
她的温柔贴心,衬托出初夏的蛮不讲理。
越往下对比,初夏越觉得自己愧不如人。
但凡眼睛不瞎的男人,都会选择言清桦这朵美丽懂事的解语吧?
她温声温气,含笑看着表情复杂的女孩,“两个精力旺盛的大孩子,恋爱初期比较容易冲动。吵吵闹闹,生活中是常有的事
。以后等你们的孩子出生,有了分散注意力的幸福目标,就不会争执了。”
女人柔软的字里行间,都带着好意。
初夏听来,却是字字如针,专门往她的心口捅。
她恼羞成怒,冲雅笑如白玉兰的女人嘶吼,“谁规定恋爱了就要结婚?你自己的事都没有张罗好,凭什么管别人?”
言清桦的笑容,顿时僵住,随即苦笑一声,“对,你说的没错,是我管得太宽了。”
“小夏?”沈念安吃惊于女孩的口不择言,既受伤又惶然。
她竟然没有想过嫁给他
“我出去干活,你们别再吵了。免得事后懊悔。只剩下烦恼。”言清桦折回客房之前,还是好心好意的提醒。
初夏轻拍着被吼得呆住的孩子的后背,耳边钻进对面那个男人的嫌弃嗓音。
“那种不懂事的女孩,你就不该跟她啰嗦,只会浪费口水。”
初夏心中一痛。
她不懂事?
她就是太懂事了,才不会再去缠着他。
心里纵然苦不堪言,她也不曾跟任何人倾诉过半分。
此刻,她越是平静沉默,沈念安便越发的忐忑。
暴风雨来临之际,总是风平浪静。
“小夏,对不起。你不要嫌弃我,我今天开始学做家务,不让你操心。还来得及吗?”他甚至低声下气的恳求她。
她垂头丧气,缓缓别开脸,不看这张纯净如玉的俊脸。
她好累,再也分不出一丝力气对他人左顾右盼。
那天之后,她跟沈念安陷入了冷战。
她希望他因此心灰意冷,直接开口和她提分手。
可是,她只等来少年借酒浇愁的彻夜不归。
大年三十,全球华人的团圆之夜。
沈念安却孤零零一人,在酒吧买醉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