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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三个大红薯,顾昕寒烤得黑乎乎,香喷喷的。
但是,他没有再吃过一口。
拿起其中一个红薯的初夏,扭扭捏捏的问,“你都烤好了,怎么又不吃了?”
是不是嫌弃她家不足十平方米的小厨房又破又旧,没了食欲?
优雅端坐的男人,盯着炉子里的小火,语气很平淡,“别人给我的食材,我不会留到第二天才烹饪。”
“”初夏都忘了,这位大爷一向有如此奇妙的强迫症。
红薯要趁热吃,味道才会好。
少女低下头,专心的跟手心里的美味做斗争。
一口接一口,烫得她的小嘴儿嫣红,唇边沾满了可笑又可爱的黑色之物。
吃完了香甜的红薯,她开始陷入沉默,不懂如何跟他相处。
男人不时的往篝火里添柴,英俊的侧脸被柔和的火光覆盖,少了冷锐之气,多了令人心旷神怡的温清儒雅。
他全程没有看初夏一眼,当她是空气般的无视。
无视到初夏有种错觉,这样的他,也许不是她以前认识的顾叔叔。
曾经的他,会调侃她,戏弄她。
可惜,一切回不到从前。
煎熬的时光,过得总是很缓慢。
初夏数完了自己的掌心有几条纹路,又转过去去跟厨房的各个角落大眼瞪小眼
等到左亦走向厨房的时候,她简直喜极而泣。
男人霍然起身,望向仅仅比他矮3厘米的左亦,“蛋糕订好了?”
“对,明天会送去我家。”左亦1米91的高挑海拔,需要弯腰才能迈进狭窄矮小的厨房。
情不自禁的,初夏想到顾昕寒初次踏入此处的情景。
那时候,他的脑袋就被房门的顶端撞了一下。
回忆起他唯一一次出糗的样子,少女幸灾乐祸的眉开眼笑。
她的笑容,艳若桃,朝气蓬勃。
为这个寒风凛凛的冬夜,带来了春天般的盎然气息。
这孩子,出落得越发水灵了,名副其实的女大十八变。
左亦惊艳得都看呆了,干咳一声,“初小姐,你笑什么?”
初夏怎么可能老实回答?
她顾左右而言他,“没有啊,我没笑,您看错了。您订蛋糕做什么?谁的生日?”
左亦被她的话分散注意力,有些甜蜜的扬起唇角,“如如明天生日。今年不能陪她一起过,所以我想陪她同时吃蛋糕。”
“您真浪漫。”初夏羡慕的夸赞。
目中无人的顾昕寒,已然走到了客厅。
左亦连忙转身,想要跟上他。
“左先生,您等一下。”少女叫住了左亦。
左亦扭头,装着两个烤红薯的袋子,被初夏塞到了他的手中。
“这红薯烤得超级好吃,您拿回去当宵夜吧。”
“顾总烤的?”左亦一瞧表皮烤得极其均匀,不焦不生的美味红薯,了然于心的浅笑。
“嗯。”初夏抿唇点头。
“连续一个月吃烤红薯,他的手艺能不好吗?”斜眸瞧向走到门口的挺拔背影,左亦幽幽的低叹。
“一个月里只能吃红薯?顾家那么穷?”初夏愕然,一丝说不出道不明的情绪,在她的心里悄然酝酿。
她无肉不欢,但凡某一顿全吃素,她都会郁闷得心情烦躁。
“不是穷。”左亦苦笑着摇头。
他压低声音,将那个男人不为人知的心酸往事娓娓道来,“顾总七岁那年的冬天,父母大吵了一架,便彼此冷战。顾夫人当
时气急攻心,生了很重的病,让顾总打电话求助在国外旅游的父亲。可顾老爷以为她找借口骗他回来,就对母子俩不闻不问,
甚至不给他们生活费。顾总受不了饿,天天去家附近的田地偷红薯。他靠着红薯活下来,顾夫人却因此病重去世”
后面的话,再也灌不进初夏的耳朵。
可她向来平静的心湖,仿佛被一样东西丢进去,荡起一圈圈涟漪。
这涟漪是水,也是泪,像极了那个男人彷徨无助的孤独童年。
她七岁的时候,在干什么?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每天早上七点整,闹钟准时响起,可她都不愿意起床上学。
非得爹地妈咪、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一起上阵,躲在床边哄着她。
左一句“乖宝贝”,右一句“好夏夏”,她才勉为其难的下床。
对比他家境富裕,却不快乐的幼儿时光,她的童年时期幸福得冒泡。
家人没赚大钱,却对她百般呵护,把她宠成了什么都不会干的傲娇小公举。
“初小姐,我们走了,你出来关门。”左亦的温柔提醒,叫回了初夏神游太空的思绪。
“好的,你们慢走!”她小跑出去道别。
两个相貌风格极致相反的英俊男人,一前一后,一冷一热,正要打开车门钻进去。
“轰隆隆!”
突如其来的一道惊天狂雷,令倚在门边的弱小少女娇躯猛颤,脸色白如僵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