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焦急的问,男人便不再吭声。
那两个码头,游走的船只横穿各国,利润比司南溪在整个中国的生意还要多。
这个巨大的损失,足以令司南溪吐血。
“他不也打我了?”顾昕寒指了指自己包成粽子的双腿。
“你活该!”初夏恨恨的咒骂。
室内寂静,悠然抽烟的男人,朝她的脸上吐了一个嚣张的烟圈。
呛鼻的气味,让她呼吸困难,剧烈的咳嗽。
脑子难受得很,她忍着怒火质问,“你拍了我跟你在一起的多少个视频?”
“多少个?你是指这种?”他优雅的指尖划开手机,一个香艳的画面顿时跳进她的眼帘。
主卧里的她,先是脱去鞋子,接着撩高自己的衣角。
柔软的白色t恤,顺着q弹紧致的小蛮腰,渐渐往上
“嘭!”怒不可遏的少女,一把夺过手机摔坏。
沙发上的恶魔冷邪弯唇,嗜血的眸子,触目惊心,“现在什么年代了,我会只把视频存在这部手机里?”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啊?嫌我还不够走投无路吗?”初夏悲愤的大哭,身体被恨意灼烧,蔓延出大片的火红。
这赤红之光笼罩着她的双眼,看不清眼前的男人长什么样子。
“对我好的人,我百倍奉还,反之亦然。”他高傲的站起来,犹如俯视垂死挣扎的蚂蚱,“你每交一个男朋友,我就放出一个
视频给对方大开眼界,好不好?”
“你!”初夏兢惧的后退,不可置信的仰望他,“你做得这么绝?不想让我恋爱结婚?”
“对。”他的指尖冰冷,捏着她流泪不止的尖瘦下巴,似怜悯般的低叹,“只差一点,你就扳倒我了,现在轮到我算账了。”
他带来的冰冷温度,寒了她整颗心。
他轻悠悠推门而去,也带走了她的全部生机。
“老子回来了。”戴荣左手一盒叉烧饭,右手一瓶跌打酒。
他满脸的笑容,阳光帅气,心情非常好。
他没有情敌了,终于能心无旁骛的追求他的小白痴。
初夏面无表情的越过他,闷不吭声的走出包厢。
“喂!你去哪里?老子的车在左边!”戴荣的暴脾气一来,就要拽拉往右侧而去的女孩。
“烦死了!你滚远一点!行不行?”她突然停步吼他。
“什么?”戴荣被她判若两人的态度惊住。
印象中,这只兔子畏畏缩缩,细声细气。
她就算发火,也是软着声音,宛若撒娇。
“我说,让你滚!你以为你是谁?我为什么要理你?也不照照镜子,老得能当我爹地,也想染指我!”
她轻细的话语,每一个都尖锐如刀,刺在戴荣的心口,让他鲜血淋漓,痛不欲生。
“你说我老?”戴荣英俊的双眼皮瞪得圆鼓鼓的,嗓子沙哑,无法消化她字字诛心的嫌弃。
“拜托!我才18岁,你已经34岁。顾昕寒他比你小4岁,我对着他都很想吐,更何况是黑不溜秋的你!”少女冷笑出声。
走廊过往的人,看着这个落魄进门,跋扈离去的少女,有些吃惊。
被她恶语相向的戴荣,狂傲嚣张的面具碎裂瓦解,只剩下受伤的惨白。
随着酒吧员工一声担忧的“戴先生”,顶天立地的男人摔倒在地上。
火红冰冷的地板,映出他一脸的撕心裂肺。
那盒还散发着诱人香气的叉烧饭,滚烫的砸在他的脸上。
烫得他满头大汗,通红的眼眶也流出了宛若汗珠的晶莹液体。
“戴先生的手在流血,他受伤了!”
“快把他送去医院!”
酒吧里一片兵荒马乱。
淹没在门外围观人群的少女,捂住脸颊转身。
她的双手,溢出一大滩泪痕。
她从未这么伤过一个人的心
她变得好坏。
但是,她不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
顾昕寒的狠话放在那里,她承担不起身败名裂的后果。
她身子不干净,已是事实,哪个家世清白的男人愿意要她?
既然要不起,她就别给对方希望。
浑浑噩噩的回了家,初夏看到家门的垃圾桶上有一个脏兮兮的黑色袋子。
她心烦意燥,正要狠狠的踢开。
脑子猛地精光一现,她的思绪有过片刻的空白。
下一瞬间,她飞快的蹲下,打开袋子。
香喷喷、热气腾腾的可乐鸡翅和白米饭,熏出了她两眼的水雾。
她忍不住抱着这盒饭菜,泣不成声。
她的视线模糊,耳边回响起昔日跟沈念安的欢声笑语。
“喂!小夏,你不是说喜欢吃我妈咪做的可乐鸡翅吗?以后只要她做了,老子就偷偷拿来给你解馋!”
“你怎么拿啊?沈二少爷。没等你靠近我家门,我妈咪就找理由请你走了。”
“有办法,我把食物装在脏袋子里,放在你家门外的垃圾桶!她以为是路人随手丢的垃圾,不会管!然后,你再找机会拿回
自己的房间吃!”
“还是你厉害!”
“嘿嘿!我的厉害只对你使!”
此时此刻,早就物是人非。
和以前只有鸡翅的待遇不同,这次加了不少米饭。
是知道她身无分文,没米吃饭了吗?
少女泪流满脸,趴在垃圾桶上。
她边用手抓着鸡翅米饭狼吞虎咽,边哇哇大哭。
她哭得又急又悲伤,像是要把鲜血哭出来。
远处的越野车里,沈念安红了双眼,无法安静的瞧着这心酸的一幕。
他踹开车门,要跑下去安慰她。
萧楚瑜及时的拉回儿子,心里很不是滋味的一劝,“别去,她受不了你直接的怜悯资助。越是一无所有的孩子,自尊心越是
脆弱敏感。”
“顾叔叔太不是东西了!中午刚刚告她进拘留所,现在又把她扫地出门!”沈念安咬牙切齿。
他从左亦叔叔那儿听到这些事,肺都要气炸了,赶紧让母亲弄了她最爱的可乐鸡翅来安抚。
“她现在学费已经交了,没有后顾之忧。妈咪以后叫佣人送一日三餐给她,她不会挨饿。”萧楚瑜抱紧了气得浑身发抖的儿
子。
她不敢想象,一个十几岁便失去全部的孩子,夜深人静伤心时,会怎么度过?
她有家有儿子,即使伤心难过,都有人陪着。
孤独一人,哪怕是十分坚强的她也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