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喝了半杯红酒,头脑有些发疼,但是神智还算清醒。
她一顿极其缓慢的吃饱喝足之后,宾客们也走得差不多了。
“顾叔叔,我也该走了,再见。生日快乐,祝你今晚有个好梦。”初夏打着饱嗝,走近与几位肥胖老总谈事的男人。
闻言,几位老总的八卦眼神迅速包围了她。
她红着惨不忍睹的丑脸,有些不知所措。
外人面前,他保持高冷淡漠的姿态,“你叫什么了?跟谁来的?”
“初夏,是你侄子沈念安的同学,他带我来蹭吃蹭喝的。”初夏如释重负,也就顺坡下驴,跟着他演戏了。
“这么喜欢吃,桌子上的食物选一些带走,省得念安说我苛待他的同学。”
自家老板这么发话了,酒店的经理闻弦知雅意,立刻叫人打包了三个半米高的袋子给她。
初夏受宠若惊,“我、我吃不了这么多,也扛不回去。”
“没关心的,同学。你扛不回去,我们可以让女员工开车送你回去。”经理讨好她,就是间接讨好顾总,故而热情得有些夸
张。
见老板不开口说话,经理以为自己拍对了马屁,立刻喜上眉梢的吩咐下属,“去安排一辆车过来,送这位小姐”
“拿酒店的公用车子,送不相干的人,你就是这么回报我付的一万薪水?”顾昕寒冷声打断。
经理根本来不及辩驳,就被当场解雇,扫地出门了。
几位老总知道男人的心情正在变差,为了以防他伤及无辜,马上告别离开。
大堂里,除了几个在打扫收拾桌子的女服务员,其他人见势不妙,都赶紧撤走了。
“顾叔叔,那位经理大叔也没有做错什么啊,你怎么就这样将他解雇了?”初夏天生软心肠,很是于心不忍。
“你也觉得我无理取闹?”男人阴郁的瞧向她。
“”难道不是吗?
“一个人能替老板做决定,往后他也能替老板收受贿赂。”他难得一见的严肃,解释给她听。
“哪里有这么夸张啊?”初夏很不认同的撇嘴。
“用公司的资源,给自己谋取好处,已经足够说明这人心术不正。防范于未然,才是根本之道。非得出了事,才追悔莫及?
世界上就只有他一个经理?除了他,我请不到第二个人?”男人的话越说越多,可见生气至极。
挑起他怒火的初夏,尴尬的陪着笑,“你教训的是,是我目光短浅,想事情不周全。”
她还以为,经理是因为她而丢工作,正自责懊悔不已呢!
“女的都是头发长见识短,没一个聪明的。”男人轻蔑的道。
连续两次被人这么嘲笑的初夏好真的好想臭骂他一通哦!
任何行业都有女精英的,好不好?
他凭什么看不起女人?
“不认同我的话?”他扬眉冷笑,“那就拿出实力证明,你跟她们不是同一类的。”
“我会变强给你看的。”初夏握紧粉拳,斩钉截铁的对他下了战书。
“那我拭目以待。”他赞赏的点头,眼底蕴含了淡淡的笑意。
他从西装外套的口袋里找出雪茄,正要点上,就发现少女轻轻的皱着柳叶眉。
他忍住深吸一口的冲动,丢了雪茄,烦躁的去拿桌上的红酒喝。
初夏有些诧异他的这番举动。
他是看到她露出不高兴的表情,才放弃抽烟的吗?
真是受宠若惊啊,居然有人会为她着想。
初夏的世界,一向很单纯。
爹地初越从来不沾染烟酒,沈念安也讨厌烟味。
整天围在这两人身边的初夏,自然习惯了没有烟味的空气。
趁收拾东西的服务员都离开了,初夏高兴的夸了顾昕寒一句,“顾叔叔,吸烟有害健康。你不碰这个,是对的。”
“你皮痒了?敢对我说教?”十天半个月才碰一次雪茄的男人,阴气顿时凝满整张俊脸。
生人勿近的可怕气息,让初夏连连后退,直到退出大门外。
动不动就发火,这个男人好难相处啊!
惹不起,至少她还是躲得起的!
“很晚了,我要回家了,晚安。”她忍着怒火,对他道别。
“顶着这副尊容行走在街头,不怕哪个路人看你不顺眼,把你揍一顿?”
他的危言耸听,并没有震慑住心有不满的初夏。
少女一去不回头,越走越远。
被人打一顿,也好过对着他这张魔王般的恐怖臭脸!
她又没有欠他的,干嘛总是自动送上去给他虐啊?
激将法不成功的顾大爷,只得拉下脸来,开车跟上她。
“生气了?”他将车速调成最低档的,才能跟上她走得跌跌撞撞的小脚步。
初夏不搭话,回给他一个白眼,让他自行领会。
岂止是生气?怕是要跟他绝交了。
“我明天早上出远门,你就用这种态度跟我道别的?”
这句以退为进的话,放低了身段,果然引得她停下傲娇的小步伐。
“是你态度不好在先,我从来不会无理取闹。”初夏语气虽然轻柔,却憋着一肚子的火。
“我的脾气就这样,这辈子都改不了,你最好快点适应。”男人的霸道语录,说来就来。
初夏气得几乎要吐血。
适应他大爷!以后再也不要跟他相见!
“那两只鸡,我现在就去接回来,不劳烦你了。欠你的钱,我用所有积蓄还上。”她一鼓作气的说完,感觉畅快淋漓。
小兔子这是要跟他划清界限?大魔王怎么允许?
“拿东西回家,还钱给我?好!你妈咪以后有困难,不要找我!”他言简意赅。
初夏就像是奄奄一息的小蛇,被人打到了致命七寸。
她死死的咬住苍白的唇瓣,咬得男人心里发痒难耐,想狠狠的欺负上一回。
“你干嘛总是这么霸道不讲理啊?我做错什么了?让你这么威胁恐吓?”
“恐吓?我帮过你的事还少?”男人冷冽的勾唇,却不是真的在笑。
车子掉头就走,他再也没有回来。
初夏面无表情的看了那辆车最后消失的地方,新楼难受了几秒,继续往家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