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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令孜低眉顺眼,道:“皇上此去是迎接佛法无边的大法师,当然要仪式隆重,况且这是多么祥瑞的事?皇上此举也是为了大唐国祚,祈祷万民的平安,奴才只是尽了一点绵薄之力罢了!能得到皇上的夸奖奴才真是喜不自胜!”
皇帝不禁笑了,看来这田令孜颇有些学识,说起话来也是斯文有礼,不像其他的太监那样的粗鄙,于是便点头道:“说得好!你的心思朕记着了,好好做,将来着呢有机会一定提拔你!”
田令孜心里十分高兴,脸色却是纹丝不露,越发的谦恭,道:“奴才谨记皇上的教诲!”于是便慢慢地退下了。常满的眼里不禁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这田令孜的野心绝不止此,他和王贵妃走得极近,这是众太监心照不宣的事实,想不到他如今又献媚到了皇帝的面前,他到底是要干什么?
常满不禁感到了一丝危机,虽然他有西门季玄撑腰,他也一心为这杨瑜办事,其中固然有秋蝉的关系,但是最重要的是常满深知杨瑜在皇帝心里的地位,本来常满以为只要他好好靠着杨瑜这棵大树,待杨瑜诞下皇子之时,不仅杨瑜母凭子贵,常满他的地位也会更巩固。
但是这几天发生的事,让常满觉得有点诡异,先是杨瑜为救皇帝动了胎气,皇帝竟不领情,不陪着杨瑜,却去了王贵妃那里,再是皇帝不顾及杨瑜的身子,执意要带着她远行,还有今日皇帝竟让王贵妃坐在他的身边,这更是从来未有之事。
常满深感君心难测,伴君如伴虎,这句话真的一点也没有说错。这形势瞬息万变,他身处这漩涡中,该如何选择,该如何自处?
王贵妃见田令孜得到了皇帝的欢心,心里十分高兴,若是皇帝能宠幸田令孜,对她而言,也是一份助力,于是试探道:“皇上对着田令孜似乎颇为满意?”
皇帝却是一笑,看了王贵妃一眼,道:“爱妃看重的人,自然是极好的!”王贵妃怔住了,原来皇帝对她和田令孜的事知道的一清二楚!
王贵妃咬住下唇,道:“皇上!臣妾……”却不知该如何辩解?皇帝取笑道:“子文才高八斗,也有词穷的时候?”王贵妃见皇帝没有恼怒的神色,心里便放心了一些,道:“不是臣妾看重他,是俨儿!这田令孜照顾俨儿十分用心,起初臣妾也以为他只是献媚而已,但后来暗中观察了一阵,发现这田令孜对俨儿当真是真心疼爱,俨儿也十分喜爱他,加之如皇上所见,他的确是有过人之处,于是臣妾便放心地将俨儿交给他服侍了,他也有空就会来云光殿和俨儿玩耍,不是臣妾要刻意隐瞒,不过是个太监而已,臣妾以为不值一提!”
皇帝点点头,道:“贵妃这么想就对了!再倚重她,再喜欢他也只是太监而已,不值一提,都是下贱的人,绝不能让他们有了骄奢的心思;还有俨儿,也绝不能事事听从一个太监的话,就算多疼爱都好,尊卑有别,千万不要乱了分寸!”
王贵妃连声道是,心里更是想起了田令孜那直呼俨儿其名的事情,更加觉得皇帝说得十分有理,看来她回宫之后要让俨儿和田令孜保持一定距离,若是以后俨儿只是听从田令孜的话,那么对俨儿来说,不是好事,对王贵妃来说,也是一场灾难了!
只是王贵妃不知道,她如今才想到这一点,已经是太晚了!田令孜在李俨心里的位置,已经远超过来王贵妃,也为将来埋下了祸根。
杨瑜和弄玉,抚琴同坐一处,却是寂静沉默,自从这弄玉决意不听杨瑜的话,一心要对付王贵妃,结果害死了李环之后,杨瑜就不愿与她们深交,加之弄玉自知有愧,也隐瞒了太多的事情,还利用了杨瑜得到皇帝的宠幸,更是不肯多言。
最后还是抚琴打破了僵局,道:“楚国夫人!如今皇上如此宠爱王贵妃,恐怕你也不会乐见其成吧!”杨瑜却是淡然一笑,如今她自身难保,哪里还有什么能力对付王贵妃!
或许早她们眼里,自己和皇帝也许只是闹小矛盾,她依然是皇帝的宠妃,但是杨瑜深刻的知道,皇帝痛恨她!连杀机都有了,怎么算的上是宠妃?
于是道:“甘心又如何?不甘又如何?本宫如今只想保住腹中的胎儿,不想多生事端!”
弄玉一脸的阴郁,道:“楚国夫人错了!你以为王贵妃会让你的孩子平安出世吗?她之前的种种作为你还不知道吗?若不是太妃闹了这么一出,恐怕王贵妃也不会消停了这么久!”
虽然觉得弄玉的话刺耳,杨瑜却知道这是实情,为了对付太妃,她们难得的同仇敌忾,而今太妃的事已经完结,恐怕王贵妃的心思又会动到她的身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