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窗外风声过耳,苏羽站在原地,只觉得心脏被捏住似的难受。
黑三的话让他无法冷静,虽然他告诉自己,没有亲眼看到的事情,不可以乱下定论,但是黑三说安远寒一直在和孟汐纠缠不清,又让他怎么能不介意。
如意见他匆匆翻身上马,飞奔而去,心里越发的不安起来。
鸿来客栈,只见安远寒带着个郎中匆匆进去,见无人注意,他才进屋掩上了门。
片刻,那郎中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这一路几乎是被安远寒小跑着拉来的,他一个郎中,累得气喘吁吁。
“想来是旅途劳顿,所以夫人体力不支才昏了过去,放心吧。”那郎中仔细号了阵脉,不由又道:“但是接下来一定要小心休养,最好卧床,不能再劳累了,否则会有危险。”
“危险?会有什么危险?”安远寒并不明白他的意思,却见那郎中瞥了他一眼:“夫人怀着身孕,你难道不知道?”
“什么?”安远寒怔住,她居然有了苏羽的孩子。
“想来你们是来京城行商的吧,夫人的底子还是弱了些,所以切记一定要多卧床休息。”
郎中从药箱中拿出纸笔来,又道;“我给你开个方子,先吃着,这段时间食物上也多有忌讳,不可以吃寒凉活血之物,什么山楂之类的东西都不能吃!”
那老郎中喃喃说了许多,安远寒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只觉得心乱如麻。
送走郎中后,他回到床前,静静看着孟汐,她闭着眼睛睡着了,呼吸平稳。
以前的往事又涌上心头来,如果江墨还在,说不定他也已经当爹了,如今她离奇还魂,虽然容貌陌生,但那双眼睛里的灵气却挥之不去,他离她越近,似乎越能感知到她的灵魂,那个曾经视他为一切的小女子,如今却是别人的妻子。
他伸出手轻轻抚过她的脸,江墨的一颦一笑都刻在他骨子里,可如今孟汐却恨他入骨。
上元灯节那晚,雪落无声,他在柴房里抱着她坐在冰冷的地上,许久,天地寂静,只有他知道一切都来不及了。
她的睫毛在轻轻的抖动,不知道在做着一个什么样的梦,如果在梦里,她能原谅他,多好!
安远寒俯下身去,轻轻吻上了她的唇,带着一丝温热和回忆。
只听门前一声巨响,苏羽站在门口,眼中阴云密布,低吼一声:“你们在干什么?”
安远寒猛然回头,孟汐被他惊醒,睁眼看着安远寒,又看看苏羽,呆呆道:“这是什么地方?”
安远寒皱眉,刚想告诉苏羽方才郎中的话,还未张口,脸上已经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他本以为苏羽不过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谁想他居然毫不含糊,一拳就让他见了血。
安远寒擦了擦嘴角,淡淡道:“她刚才昏过去了,所以你带回去最好找个郎中来瞧瞧,我不想解释什么。”
说着他往门外走去,苏羽一拳挥过去,被他反手挡住,只听他低低道:“你若想打架的,另寻个时间,别在这里惹麻烦!”
苏羽眼中冒火,却也生生收住了,这里离安平坊很近,引起骚乱就不好了。
他看着安远寒走掉,站在门前,盯着孟汐,却没有移动脚步,良久,他冷冷转身,走了。
孟汐扶着床沿,低低叫了一声别走,他并未回头,决绝而去。
她想要起身,却觉得天旋地转,不由缓了好久,这才追了出去。
等孟汐走回太傅府的时候,天都黑了,如意正在门前抹眼泪,见她回来,不由张望道:“太傅呢?”
孟汐抬头,轻声问了句:“他没回来?”
“没有啊,太傅心急如焚的去找你了!可吓死我了!”如意扶着她:“小姐,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差?”
“我没事,扶我进去吧!”孟汐觉得自己从未感觉这么累过,似乎所有的情绪都涌了上来,折磨着她,刚走了两步,只听如意尖叫一声:“小姐!你怎么了?来人啊!”
旁边的仆妇都慌了手脚,只见孟汐脸色苍白,手脚软软的没有知觉。
她在昏昏沉沉中,梦见自己在爬山,爬到山顶看见苏羽坐在一棵树下,脸上没有悲喜,她拼命的叫他,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来,梦中的她焦急无比,只见那棵树渐渐开出了一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