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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默，对不起，你爸爸，我们已经无能为力了……”

市人民医院的走廊之中，崇子默站在一个白大褂面前，面色有些黯然。他听到了白大褂的话，忍不住将头微微侧过，他的目光透过磨砂玻璃，隐约看到一个老头儿躺在床上，气息低迷。

“崇老风光了一辈子，这辈子算是知足了，这最后一段路，你好好陪陪他吧，不光怎么说，他……都是你的爸爸……”白大褂知道这对父子向来不和，此刻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最终只好拍了拍子默的肩膀，转身默默离去。

门打开，青年缓缓来到病床前，他的动作很轻，生怕吵醒了病床的那位，却没想到，他一进去就发现老头儿正面带微笑，目光炯炯地看着自己。

“你醒了？”子默的眼中露出了一丝惊喜，但很快就被他倔强地用冷漠掩盖了过去，他忍不住想笑，于是故意冷笑数声，说道：“沉睡了大半个月，还以为阎王爷会把你收走了呢，现在醒了，看起来，妈还不让你去找她！”

老人没有说话，只是听到子墨说起他的妈妈时，老人的目光不免布上了浓浓的悲哀。

子墨心中本就担心老人，此刻看到对方这样，心也就软了，他转身开门，低声说道：“你躺好别动，我去叫医生。”

“不用了，子墨……”苍老的声音传进子墨的耳朵，阻止了他开门的动作，他回过身，只见到老头颤颤巍巍地伸出一根插满管子的手臂。

苍老如枯木的手掌微微拨动，老头示意子墨来到自己身边：“我命不久矣，走之前，想要跟你说说话……”

子墨的心中一痛，他看着老人的脸，心中蓦然跳出了一个词：暮气。

这个老人，年轻时无限风光，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却也和普通人无异，孱弱得让人可怜！

坐到老人床边，子默默不作声，只是眼睛一直死死地看着老人的脸，似乎想要把那张年轻时候迷倒万千少女的脸深深地刻在脑海。

“你和她……真像！”老人紧紧地握住崇子默的手，子默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老人手心的冰冷，他知道老人口中的“她”是谁，此刻老人就要仙去，子默忍不住问出了他问过无数次的问题：“你还是不愿意承认妈妈吗？要是你不承认，又干什么一辈子不再婚娶？”

“妈妈死了二十年，你为什么每年都偷偷给外公外婆寄钱，那些钱，足够让他们一辈子衣食无忧，你不是不承认她吗？”

“我真的不理解你，你是黑道大佬，跺跺脚这个城市都要颤抖一下，为什么，你又不让我加入你的事业，甚至只允许我在自家楼下那几条街活动……我想追随你的脚步，最后却只成了一个街头混混，明明我可以借着你的肩膀，走到更高的高峰，我们崇家，也必会扬名立万……是因为我是妈妈的儿子吗？”

“你……真矛盾！”

子默喃喃地说着，他的头耷拉着，做出了自己的评价，他知道，老人会和以前一样，不会对他吐露一个字，这些问题，明显老头子是想带进土里的！

但是，这一次好像不一样了。

“我不承认她，是因为……她不是你真正的妈妈。”老人缓缓开口，目光之中似乎有了解脱。

然而，他的话，却像是晴天霹雳，瞬间打在子默的头顶，将他雷的里焦外嫩！

“你说什么？”站起身来，子默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的老人，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不够用了。

“你以后会明白的，拿着这个，总有一天，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答案！此间红尘已了，但我们父子之缘还没有结束，我等着你来找我……”

老人像是回光返照，声音突然明亮了许多，他从被如下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青玉来，珍而重之地交到子默的手上。

子默木然地接过青玉，他细细打量，只见此物通体青乌，没有一丝驳杂，上面刻有精美的纹，初看觉得这些纹理十分简单，可细细观瞧，子默又觉得那些纹纷繁复杂到了极点，他仅仅看了两眼，便觉得头脑有些晕眩，连忙不敢再看。

“这是什么？你刚刚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我去哪里找你？”一手捂住额头，子默闭着眼睛，努力抵抗着来自脑海深处的眩晕感，同时出声问道。

“他名太虚道貌，也可以叫做太虚印，为了配合你的见识，方便操作，为父已经将他进行了升级修改，你会很快上手！”老头笑呵呵地说道，语气之中哪里还有之前的虚弱之感？

但听声音，子默觉得这老头子还能再活十年不止！

“太虚道貌？操作？升级修改？老头子，你以为这是电子产品吗？”子默有些无语地说道，同时他感觉自己的头晕正在飞快地退去，想必再有一两分钟，他便应该能够彻底缓过劲来。

能让人看两眼就发晕的青玉，虽然不知道老头子到底在说些什么，可崇子默知道，这所谓的太虚印，怕是没有想象的这么简单，估计是崇家的传家宝也说不定！

就在这时，老人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声音洪亮，震得子默耳膜都有些痛了。

强行忍住晕眩感，子默睁开眼来，却发现老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做了起来，脸色红润，精神饱满，虽然穿着病服，却自有一副仙风道骨的味道。

“老头子，你……”子默见此，不喜反惊，他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了一个词——回光返照！

老头子，这是要死了吗？

“按照你的理解，把这太虚道貌看作是电子产品也可以理解，毕竟它也是需要‘充电’的！”老人的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笑吟吟地说道。

可子默现在哪里还有心情听老人在这里说一些他听也听不的话来？

紧紧抓住老人的手，子默总觉得在亲爹死之前，自己应该再说些什么东西，可真的到了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根本什么都说不出来！

“好孩子，不用悲伤，咱父子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我等着你我重逢的那一天，在那一天到来之前，我希望你记住一句话！”

“爸，你说！”子默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一滴一滴，没多久便打湿了一大片被褥。

“这世上，没有不劳而获的成功，也不会有莫名其妙的失败，凡事切记三思而后定，谨记圣人之训，多多思考，多多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