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翻身下地,往前行了几步,脚趾撞到了凳子。
这里分明是……西殿!
可是,我明明睡在了长信宫外的亭中。
是谁送我回来的?
我不知道,只能回到床上,睁着眼睛等着天明。
第二日一早,我问小芷:“你可知道昨夜是谁送我回来的?”
小芷揉着惺忪的眼睛,捂住打着哈欠的嘴:“昨夜奴婢等了姑娘你许久,实在撑不住便先睡了,并不晓得是谁送的姑娘。”
到底是谁呢?
不弄清是谁,心里总不踏实。
午时用膳,小芷的粥熬的有些不对味儿。
我皱着眉头,硬生生地把嘴里的粥咽了下去,委婉道:“小芷,你的粥今日熬的有些苦。”
小芷瞪大了眼睛,自己舀了一勺送到嘴里仔细尝了尝,疑惑道:“不苦啊,估摸着是姑娘嘴里发苦的缘故。”
我半信半疑地又尝了尝她做的菜,亦是苦,这才相信真是自己的味觉出了问题。
小芷道:“必是姑娘不小心伤了舌头,下次可千万要注意。”
我在嘴里圈了圈舌头,似乎也没出什么问题。不过我一向粗心大意,若不是身上疼得受不了,一般的小伤绝对察觉不了。
嘴里苦归苦,饭却不得不吃,况且那苦味也并不是难以忍受。
可是到了晚膳,小芷的菜又变了味道,带着些好闻的甘草味。
可是甘草明明是治病的药物,我不解,遂问小芷:“你这菜中,可加了甘草?”
小芷笑道:“姑娘不是味觉出了毛病嘛,加些甘草养养姑娘的舌头。”
我顿时觉得小芷体贴周到,晓得我不爱喝药。
神奇的是,添了甘草的饭菜尝进嘴里,嘴里竟然真的不再发苦。
难道小小的甘草竟然有药到病除的奇效么?
第二日,小芷炖了乌鸡汤,我的味觉已经恢复了正常。
第三日,小芷炖了人参汤。
第四日,小芷又让我吃阿胶。
最后,我终于忍不住了,捏着脸上短短几天多出来的肥肉对小芷说:“小芷,你是不是要把我喂胖了过年好磨刀啊。”
小芷噗嗤噗嗤地笑,然后帮我炒了几碟清爽小菜。
后来萧解语来看我,刚一见我,就被吓了一跳:“静殊,你的脸,怎么肿成这样了?”
我无奈地揉了揉大了一圈的脸:“不是肿,是福。”
“福?”她不解。
“能吃是福啊。”我朝她摊了摊手。
“……”
她瞪大了眼睛,伸手就要来捏我脸上的肉,我一把捉住她的手,把她压坐在塌上,逼问道:“说,你和斐利古如何了?”
她笑了笑,坦然道:“挺好的。斐利古说,月落有一望无际的荒漠,也有与天相接的草原。”
她的脸有些泛红,眼中却有无限神往:“他答应了我,等我嫁到月落,会带我到草原策马,会带我去绿洲。他说,在月落我可以不必日常待在宫中。静殊,我求的,不正是那样的生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