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回答,我擦干眼泪,颤抖着把手放到他的鼻息下......
屋外肆虐的风雪,停寂了。
大昭十一年秋,四年一度的科举殿试在举国瞩目下如期举行。各地学子纷纷涌入京都,他们或出身寒门,或出身权贵,却都要凭借着一杆笔走上大殿,亲见天颜。科举考试是举国瞩目的大事。
倘若子衿还在,也必定会端坐于大殿之上,落笔如神,一展才华吧。
想到子衿,不觉又是鼻腔一酸,不知在这飒飒秋风中有谁还会同我一样想起当初名满江南的少年才子呢?若是有,也不过是唏嘘天妒英才罢。
“文姑娘,陛下因朝堂上科举一事心情郁郁,你且见机行事。”总管温如海遣他徒弟小钟子前来告之,我心中了然,福身相谢:“多谢公公告知。”并摘下随身携带的玉佩赠之,道:“小小心意,公公笑纳。”
小钟子不过弱冠少年,与我年纪相仿,笑起来是会露出八颗大白牙。他对此百般推脱,惶恐拒绝:“姑娘可莫折煞奴才,快收回去吧,若被有心人看见,可是会打板子的。”
我拗不过他,便想着日后换些衣物吃食给他。
待小钟子走后,我拾掇了一番,便开始润笔研墨,铺展纸张,候于御书房一旁。
子衿离世之后,我爹见我茶饭不思日渐消瘦,就休书一封给我远在燕京的哥哥。不过半月,哥哥便派人前来把我从歏州接到燕京。临行前我爹嘱咐我说:“去玩几月便会来吧,终究歏州才是你的家。燕京......,哎。”燕京怎么样他没说完。入宫后方知,在燕京这个最接近皇权的地方,一言一行皆要规行矩步,谨慎小心。
耳边传来一行人错落有致的脚步声,其中一人步伐沉却快。不一会儿,一袭绣金龙暗花的玄袍从眼前晃过,我忙跪下伏地道:“参见皇上。”
惠帝端坐于龙案之后,顺手拿起龙案一角的折子翻看:“平身。”
我缓缓站起身来,转到龙案边候着,以便适时添茶研墨。
御书房静悄悄地,连毛笔在纸上轻轻划过的声音都清晰可闻。半晌,惠帝从龙案后抬头,似突然起意问道:“不知文卿近年可好。”
我略一思索,赶忙回道:“家父身体康泰,一切安好。”
惠帝含笑道:“他倒似铁打的身体,倒是朕身体一年不如一年了。”
我思忖着该如何回他这句话,都说伴君如伴虎,稍不留神,便会触怒龙颜。况且温如海专门让小钟子叮嘱我说他心情不佳,便绝非妄言。正犹豫不决时便见小钟子躬身进来禀道:“皇上,祁相求见。”
惠帝皱眉,沉声道:“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