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来赌棋的。”
“嘿,治不了你了,信不信我让人打断你小叫的双腿。”
“能让我赌棋就行。”
这都算个什么事啊,还真是遇见了小混混,无赖,赌棋,七岁的娃娃懂什么叫做象棋吗,分明就是来捣乱的,想偷东西便直接说吗,还打着个赌棋的幌子。
斜斗鸡眼儿可没功夫和这小子在这厮混,他可是有任务的,今天这场棋局,他压了墨老整整二两银子呢,看起来墨老并没有让他失望,当头炮架的是恰到好处,一顿猛烈的进攻就杀的对方丢盔卸甲,不成样子。
“你还能不能干了,不能干赶紧滚,这里可没你的份,知道今天是谁吗,这两位前辈可是棋界的泰斗人物,早年都是在京城做过棋官的,棋官你懂吗。”
老板倒是个直爽人,他经营这家奕阁坊倒是有些年头,见过的打大人物数不胜数,像斜斗鸡眼这样目光短浅的人,也就只能跑跑腿,一个月拿着几十文乐呵乐呵。
“嘿,这不是有个小孩想要赌棋吗,我寻思着小娃娃懂什么象棋……”
“你倒是懂,可还是个没眼力劲的主,行了,你赶紧去拿棋谱吧,得罪了这里的任何一个人你都吃消不起了。”
“得嘞,你瞧好。”
……
王再兴在原地愣了一会儿,看着这个斜眼儿已经走远,迈开了小步子准备进奕阁坊赌棋。
初入的时候他被震惊到了,时常听起师傅炫耀,自己年轻的时候可是去过许多地方,甚至皇帝都经常请他切磋棋艺,只不过那时的他年少轻狂,如今想想百年过后,不过黄土一胚,棋圣又如何,国手又如何……
棋坊内陈十二把木桌,正前一方形磁铁棋盘,正边镶嵌四方卧蚕眉龙,横十竖九,交相错落有致。
再兴是第一次见这么大的棋谱,这棋谱可比师傅用手画的棋谱豪华的多了,尤其是那一枚枚棋子,看上去都像是玉石镶边,果然是大手笔。
“小娃娃也懂象棋,来你说说这盘棋,谁输谁赢。”
自打王再兴进来,所有观棋的人都下意识的瞅了一眼,就是这个小娃娃和斜斗鸡眼儿争吵了几个片刻,害得他们白白的等了一小会儿,如今他竟然说自己懂象棋,这些人都清楚,象棋这东西会的人很多,懂的人可真就没几个,绕是那年过半百的主,都不敢说他精通象棋,果然还是年少轻狂。
“这棋和棋。”
王再兴撇了撇小嘴,这种棋他还不屑于下,这分明就是种无赖的走法,虽然黑棋略微占据优势,但是黑棋确是没想着进攻,只想着和棋,这样的棋局还有看的必要吗,还不如回家陪师傅对奕。
虽然师傅下棋从来都不会让自己,自己也每次都会输到哭鼻子,可是那才是真正的象棋厮杀,像这样没劲透了的比赛,亏这些人还吹捧的天地坠的。
“哈哈,和棋,小孩还真是什么都敢说,这棋分明就是黑棋必赢,你看这棋再有三步就赢了。”
“是啊,这把黑棋确实赢了,这车都已经把将逼到绝路上了,吃掉是必然的了。”
骚动的人群依旧挡不住王再兴执着的心,下棋最高的境界不是在于执棋对手有如何的厉害,最难揣测的是对手的意图,对手的心思,而这局棋,从一开始注定就是和棋,下这盘棋只不过是走走过场而已。
“大叔,如果我说对了你答应和我赌棋可以吗。”
“行,不过目前看来你应该是没有和我下棋的机会了。”
杨子逸也懒得和七岁孩童解释棋局的深奥了,自己纵横棋场也有一年,这棋艺虽然不精,但是好歹通几分,他可不相信一个七岁孩童可以一语道中。
斜斗鸡眼此刻有点怀疑人生,从他手中拿到棋谱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有点不怎么相信,可是这小书童只给了他五张棋谱,根据棋谱上显示,黑方和白方是停棋了,也就是没有再要下去的必要了,那么就只有一种结果“和棋。”
和棋其实是大多数人不愿意看到的东西,他们更在乎的是对局的惊心动魄甚至战场不留情面的厮杀,将最为惊心动魄的棋局呈现给观看者,然而和棋只是在被逼无奈之下才会出现的棋局。
“今天真是见鬼了……”
斜斗鸡眼不断的翻弄着几张纸,似乎在找个名堂,观看了半天都没有发现其中有什么学问,黑棋突然进攻的棋防守了,之后就发生了对车,宣布平局。
“这就完了!”
当斗鸡眼将这一切呈现给看棋人的时候,他们也是同样的表情,这是什么套路的走法,他们似乎有点不懂。
“邪乎,邪乎。”
这第一声邪乎是这棋局邪乎,第二声则是小孩太邪乎,这么年纪小小的孩童居然有未卜先知的功能,很显然,杨子逸不认为小孩的棋艺可以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
“肯定是懵的,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小孩,我和你赌棋,如果你输了你就告诉我你如何看清楚平局,赢了这十两银子你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