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不能进宁府，那应该是宁府的损失而不是我的损失。”

萧何咽下最后一块糕点，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杯中的花茶。

宁府的损失？

这人也太拿自己当回事儿了！

“宁府家大业大，岂会却你一个下人？”宁玉落脸色不善。

“下人？”

萧何摸着肚子，舒服了叹了一声，缓缓开口道：“我本来是打算和宁府谈合作的，最次也是个管家级别，谁知道宁小姐不再府上，别人也当不了主。”

“我来考这个家丁就是来展示一下实力，让宁府的人知道我的价值。顺便考察一下宁府的风气，走基层的感觉你懂么……”

和宁府谈合作？还考察宁府的下人？

这口气怎听着越来越大，明明是考场睡觉，到了这里反而成了展示实力？

这展示的哪门子的实力？

这哪里都睡得着的本事吗？

“宁家现在很危机啊。”

宁玉落正要开口训斥，却听到萧何长长的一声感叹，原本想要训斥，开口却成了一句问话。

“宁家有何危机，你这外人莫要乱说。”

萧何看了看眼前这个很有气质的姑娘，听她说话的语气，倒是对宁府很有信心呢。

倒是忠心的丫鬟？

还有那干练的模样，说不定宁大小姐还让这丫鬟管理一些账务呢，不错不错。

心中对着宁玉落品头论足一番，萧何觉得和这小姑娘说说也无妨，反正他的话也不用背人，要是能传到宁家高层耳中那说不定更好。

“对于宁家的现状，现在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更迷。”萧何笑道。

宁玉落顿时大怒，你这不是废话吗，大家都迷，那你还张口就宁家有危机了。

“不过我清楚。”

萧何说完这句话，宁玉落有种想要狠狠在他脸上大一拳的冲动。

那模样实在是太欠揍了，就好像世人皆醉你独醒一样。

实在太能装了！

“宁家的产业单一，只有运粮一种。从这一点上看，宁家对抗风险的能力很差。”萧何分析道。

鸡蛋不要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一般用在股市，不过用在生意上也适用，多元化在抗风险程度上确实有优势。

“这些整个庐州城的人都知道。”宁玉落没好气的说道。

萧何挥了挥手示意她安静，宁玉落顿时怒气上头，却听那边萧何又开了口。

“为什么宁家不开别的产业，那是因为宁老爷子的眼光是放在全国，宁家能有今天的势力全是因为宁老爷子的眼界。”

在这信息和交通都闭塞的古代，别人做生意都往大了说都是一省，宁老爷子直接以国的范围经商，格局是相当的高。

宁玉落听到萧何称赞宁老爷子有眼界，脸色变得好了一些，不过眼中仍有怒意。

“这些都是活着的事，宁老爷子一死，曾经的优势瞬间就变成劣势了，所以宁家就有了危机。”

萧何分析道，宁家却是列害，和庐州土商不同，宁老爷子可以说是白手起家，四十年时间打造出了一个在底蕴积累上不输，甚至超过任何一个百年家族的新家族——宁家。

不过凡是太快，总有弊端。

那就是负债。

要说负债容易误会，说资金链就显得洋气很多。

“宁大小姐从小就有经商天赋，现在接手宁家，你是在质疑宁大小姐？”

宁玉落脸色不善说道，宁老爷子活着就是优势，她接手就是劣势。

这话不是摆明了说危机是出自于她吗？

“非也，这与经商能力无关。”

萧何摇了摇头，继续道：“宁小姐会经商，最多能继承宁家的家产，其他的都不能。宁老爷子活着是活招牌，现在没了，宁小姐一届女流，其他人会信吗？再有能力，对方不合作，能怎么办，还不是要重新谈。”

“宁小姐就算愿意出面，而且更加努力用经商手段征服别人，能谈多少？种粮的有多少人？这些可以派下人，那各地官场是不是要亲自打点？和各地商行是不是要亲自疏通，毕竟宁府只运粮，不是开米店的，要靠商行合作。她能谈多少人？”

“她能谈别人也能谈，既然信誉和布局要重新建立，那就是几乎公平的竞争，宁府能做别的势力也能。”

宁玉落还想要反驳几句，可是萧何说的每一句话都挑不出问题，实际情况就是如此，谁让她是女儿身，所有人都不信任她。

“什么行业没有竞争，最多也就是生意减少一部分，宁家是绝对不由有问题的。少赚些银子算什么危机，等过几年我…们家小姐肯定能再让宁家起来。”

宁玉落一脸的正色，她肯拼命的奔波就是为了守住父亲辛辛苦苦博得的家业，她有信心只要熬过了最初也是最苦的一段，以后她一定能让宁家重新辉煌。

“宁家在各地收粮的钱，是在当地的官府借调还是从当地的商会借调？”

萧何起身活动腿脚，在小亭里踱着步子。

“当然是都……你问这些干什么。”

宁玉落一脸谨慎的看着萧何。

看着那紧张的小脸，萧何觉得有些好笑，可能这个时代的经商手段都是各家的秘密吧，活着是一个小圈子里才公开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