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来楼的大厅里，演讲早已超出了预定的一个时辰，但里面的书生非但没有减少，反而人群变得越发拥挤。

魏有道在舞台上喊出的每一句口号，下面的无数学子都会跟着大声的重复，整齐嘹亮的吼声响彻整间酒楼。

几乎每一名书生都激动的面红耳赤，那脸上的神情就像是被打了鸡血的狂热，估计现在让他们回家看上一宿的书，这种情绪都不会消退。

一阵阵朗朗上口的口号不断在大厅中回荡。

“我们要记得，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

一个时辰不停的演讲，魏有道滴水未进，他的声音已经有些沙哑，不过看着面前亢奋的学子们，他的情绪显得比这些狂热的学子还要更加激动，整个人都充满了激情。

“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

书生们跟着齐声大吼。

“摆在面前的只有一条路，无论成绩如何，都要屡败屡战，不要被困难打倒。那失败成为你们功名路上的垫脚石！论成败人生豪迈，大不了从头再来！”

“论成败人生豪迈，大不了从头再来！”

听着窗外传来的阵阵高呼，就算不看那潮动的人群，光是听声音也知道下面那些学子情绪的激荡。

林婉清坐在桌旁，纤细修长的手端着杯子定定的坐着，神情有些恍惚。

现在看来…是她输了呢。

就算是明天街上的人都说这个魏圣贤是真圣贤，她都觉得毫不意外。

回想起萧何离开时的一幕，林婉清眼中迷茫之色更种，那最后的认输，然而让她如同生了心结一般。

自负才学无双，就算是在那些有着第一才子名号的书生面前，她都自认更高一筹。

眼下名义上是胜，却不如输。

这种胜让她觉得有些心里不舒服……就像是大人与孩童下棋，明明孩童也有几分实力，虽败犹荣，但偏偏这个大人故意让小孩取胜。

这是那她当小孩子吗？

这让一直认为自己不必男子弱，甚至是更有才华的她，有些心塞之感。

“外面那些书生可真是一点风度都……小姐，那书生惹你生气了？”

那清秀小厮拎着一壶新茶开门进屋，看到林婉清目光茫然的呆坐着，忙问道。

林婉清回过神，摇了摇头，心中又觉得自己好笑，许是太久没有过这种经历了。前些年家里一直不认可自己才学的长辈，近几年也开始称赞她的才学，没想到……

只是一时激起了她的回忆而已。

“那书生来这里应该也是个落榜书生，我看他穿着也不像个有钱人，他是不是知道小姐你榜首的身份……嫉妒小姐你。”小厮脆生生的说道。

其中还有一层意思，小厮没有明说，虽然自家小姐才华惊人，但是元节大试从来就没有女子参加的先例。

是不是小姐的女子身份被发现，那书生觉得竟然还不如一名女子，从而说了什么难听的话。

“环儿。”林婉清唤了一声那‘小厮’的名字，现在想想也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开口道：“我是自报了名字，那人连大试的榜首是谁都不知道。”

“啊？”

这回换到环儿惊的说不出话了，那个书生不去参加元节大试啊，连榜首是谁都不知道，这人真的是读书人吗。

大厅之中，老掌柜安排下，仆人很合时宜的趁着魏有道演讲的空档，端着一杯青茶上台给魏有道润喉。

趁着魏有道喝茶的功法，大厅内的众书生相互打气结约，要再接再励，相约明年再站大试。

“天香楼前来拜访！”

大厅守门的凤来楼小厮一声吆喝，顿时引去了所有人的目光。

一个小二装扮的人顺着红毯走入大厅，看到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不由有些怯色，不过黄掌柜交待的话，他也不敢不听。见正站在台上的魏有道忙快步走去。

林婉清和环儿也是听到了那声吆喝，一同站在窗边张望。

天香楼上凤来楼拜访魏有道？

这天香楼难道不懂规矩吗？

林婉清和环儿对视一眼，两人心中想法不约而同，此事必有蹊跷。

小二走到台前心道黄掌柜特意交待说话的时候要有气势，不能弱了天香楼的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