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才是让我放心不下的。”顾南风轻声道，“以前我不懂事，以为妈妈走了只有我一个人难过，却忽略了您也失去了妻子。人确实是要往前看的，抓住过去种种不放的人一直是我。我向您道歉。”

顾源峰张了张嘴，一双已经带了些浑浊的眼睛微微有些湿意，他没想到自己能够听到这些话。

他的女儿，性子他最了解，能够让她退让不容易，越是逼迫就越是叛逆，越是不服输。

“您可以选择找一个靠得住的人走完下半生。但是我还是之前的意思，金灿灿不行。”顾南风的声音很冷静，“不管过去多久，我仍然觉得她跟母亲的死有关系，虽然我找不到证据。但就冲着她的贪念，她不行，她的女儿也不行。”

顾源峰愣了愣，“其实你金阿姨她当年一个人带着柔儿过得很不容易，只是苦日子过怕了，性子本不坏的……”

“爸。”顾南风打断顾源峰道，“您纵横了商场半辈子，见的人也不少，怕吃苦不是罪，可因为怕吃苦最后走上歧途的例子还算少吗？金灿灿对我所做的一切您不知情我不怪您，毕竟手段不算高明，而且我也没吃什么实质性的苦，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我希望您能想清楚。”

顾源峰陷入沉思。

顾南风将手中的文件推过去，“而且父亲你是不是忘了，自己还有一个儿子？”

顾源峰一惊，面色复杂地抬起头来，“你哥他……”

“哥哥当年做了错事，您将他丢到国外一个人，可毕竟已经这么多年了，难道一直不闻不问？”

顾源峰脸上的表情冷硬起来，“你不知道他做的是什么样的错事！……”

“无非是喜欢上了您不满意的人……”顾南风轻笑，“若真严格追论起来，我犯的错不比哥哥小，您能原谅我，为何不能原谅哥哥？更何况，这么多年，哥哥吃过的苦也不少了。”

顾源峰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