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总管跪着,心里明白夏嬷嬷问的是谁,但是事情的蛛丝马迹虽多,若是一棍子全部打死,也未免招人非议。
两个姨娘,已经是敲山震虎,敲的是真正下手的人,震的是知情不报的人,往后的日子怎么选择,还得看个人的造化了。
赵老太太显然也是同一个想法,挥挥手让夏嬷嬷先去,苍老的手抚着抹额,想着:人若要过得心安,这坏事儿是不能沾啊。
夏嬷嬷来传话的时候,墨怡星正陪着宁氏喝药,褐色的药汁散发着苦涩的气味儿,宁氏混不知似的小口啜着。
夏嬷嬷说得笼统,意思透出来却是让怡星暗自吃惊,再抬眼去瞧母亲,面色并无大变化,果然,她是知晓一二的。
墨怡星不知怎么的就觉得心惊:哪里有什么太平盛世,不过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在看不到的黑暗里承担起所有重量。
“嬷嬷辛苦,回去让老太太安心,我晓得怎么办。”宁氏放下药碗,掖了掖嘴角,露出平和的微笑。
夏嬷嬷看得大太太这般坚强的模样,有些心疼,这几日怕是都没休息好,欠身问安道:“大太太也要保重自个儿,锦哥儿还指着您照顾呢,前头老王爷从府里取了上好的人参送来,老太太让我给您送来了。”
“多谢母亲挂怀,明日出发前再去向她老人家问安。”宁氏笑道。
“那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夏嬷嬷递了东西,便转身离开。
宁氏瞧着人慢慢消失在视线里,眼里的温和褪去,心里像是为儿女上了结痂的硬壳,风雨从未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