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楮知忆。”森田走到她面前，望着她的眼里闪着贪婪又倾慕的光，“你到底哪来的勇气能把明明求人的话却说的这么霸道？”

“求人？”楮知忆淡道，“前后我就一条病，我的命除了对你个人有点用处，对整个民族哪怕凤歧城都没有任何意义。说到底，这不过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事。不是么？你想让我臣服你，可是，凭什么？”

“好！”森田直起身，“一天时间，我只给你一天时间。只要不出凤歧城，我给你一天时间去查杀了楮知韶的人。”一顿，“为什么你不认为人是我派的？”

“因为杀了楮知韶对你没有任何好处。”楮知忆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我可以走了么？”

她刚转身，手就被人握住了：“不留下么？”

“留下？”楮知忆凉凉地梭了一眼他脖颈，“森田大佐的床可够大够结实么？”

一甩手，直接摔门而去。

森田走入洗手间，透过镜子看到了脖颈上的那道红痕，笑意森然。

楮公馆已经在管事的打理下已经在家里设了灵堂，白练从大门一直绕进了后院。

楮知忆以为楮知韶已经入了馆，进了门却看见楮正良抱着楮知韶的身体哭地泪流满面：“阿韶啊，阿韶啊，你怎么就走了，你怎么就走了，你走了阿爸做的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啊。啊啊啊……”

“你以为阿爸不心疼你么，你以为阿爸不看重你么。阿爸只是不想你跟阿爸一样，没有根基被人欺负，阿爸不想你以后辛苦。陈小姐你要不喜欢，咱们就不娶，不娶好不好……阿韶，你醒醒，求求你醒醒吧。阿爸再也不要求你什么了，再也不求你什么了。”

人一切苛刻而高标准的要求，大抵都是要凌驾于本身现有条件之上的。比如楮正良，他之所以会对楮知韶有各种各样的要求，甚至对自己有不断往上爬的要求，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他本身的条件在。如果更早的时候他会知道楮知韶这个儿子有可能会比自己更早一步离开人世，他想要的大概就是一家人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无灾无病。

“阿爸。”楮知忆在楮知韶身前坐下，低声道，“我想给阿韶报仇。”

“找谁报去？找谁报去啊？这仇怎么报啊……嗷……呜……”

楮知忆一把捂住他的嘴，沉声道，“现在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他是赤色分子？在海边他们来抓的是逃犯，说明起码现在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

楮正良睁大了眼睛，楮知忆知道他不会再叫，才松了手，道：“告诉我，今天阿韶要走的事，你告诉谁了？”

楮正良垂下头：“我答应她不能说。”

楮知忆声音一冷：“就算那个是杀害阿韶的凶手？！”

“不，不会是她的。”楮正良摇摇头，“不是她。”

“到底是谁？”楮知忆历来冷静，此时却有些失控，“你还在犹豫什么？还在害怕什么？你唯一的儿子死了，你维护的那个人可能就是凶手。”

“不，不会是她。不会的。”楮正良将头埋在楮知韶的身上，拼命地摇头，“不是她，不能是她，不会是她。如果是她，如果是她……那我才是害死阿韶的凶手啊。啊啊……”

凄厉的男音带着无尽的悲怆在夜色中远远地荡了开去，楮知忆慢慢地吐出一个名字，问：“是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