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老头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被他那个师父教傻了，什么年头了还抱着那个‘道’不放呢。”

“师父？”李一一愣，想想也是，七岁上山怎么可能没师傅，“那您应该跟他师父说啊，曲线救国嘛。”

“嘿嘿。”孙老头一笑，“他师父也劝不动他，更何况，那牛鼻子死了十多年了。”

李一默然，他不想对死者不敬，在他想来，肯在这深山里建道观修行这么多年的，就算不是得道高人，心性修为也不会差了。

聊着聊着，道观到了。

“我还有活儿要干，就先走了。”孙老头好像永远笑呵呵的。

“都到这了，您不进去看看？”李一感到很奇怪。

“不去了，那孙子跟我闹别扭呢。”孙老头摆了摆手，独自下山去了。

“跟他好好讲讲山下的精彩。”远远的还有一句话传来。

“也算是个奇人。”李一暗暗咋舌。

李一眼前的建筑说是道观也不过是一间稍微有点样子的土坯房，李一抬手敲了敲老旧的木门，结果这破门竟然轰然倒塌。

“哎呀呀~”就在李一愣神的功夫，内院跑出个眉清目秀的年轻人，身着一身道袍，脚下却是草鞋，显得不伦不类。

“怎么又塌了呢？”年轻人懊恼地摸着头。

“呃……”李一试探性地问道：“请问是小孙道长吗？”

“嗯？”青年道士好像这才发觉了李一的存在，忙不迭回答道：“道长二字不敢当，叫我小孙就可以了。”

“嗯……”李一怎么想都还是觉得叫一个年纪比自己大的人“小孙”很别扭，于是接着道：“小孙道长，我是想来问问你关于陈家老伯的事情的。”

“陈家……”小孙道士想了想，恍然道：“您就是他们从山下请的高人？”

“不不不……”李一连忙摇头，“我可不是什么高人，对这些事情略知一二而已。”

“谦虚了谦虚了，高人！”

“道长！”

“高人！”

“道长！”

“高人！”

……

李一先败下阵来。

“小孙道长，不如我们做个约定，你不叫我高人，我也不叫你道长，怎么样？”

小孙道士沉吟了一下，点点头：“如此甚好。”

“我叫李一，你呢？”

“孙志坚，说起来这个俗名好久不用了。”

“那你有道号吗？”

“我师父懒，没给我取。”

“……”李一想了想跟道士称兄道弟好像也不太合适，“那我们干脆就以姓名相称吧。”

“如此甚好。”

“那，志坚啊，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个陈家之前是个什么情况？”李一试探性地问道。

“一兄，说实话，我真不知道。让他们下山去请高人不过是缓兵之计，想着过个两天兴许就没事了，没想到他们真把你给请上山来了。”小孙道士眼神相当诚恳。

“你先进来坐吧。”小孙道士一拍脑门，“哎呀呀，让客人站在门口，我真是太失礼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李一进门，随意扫了一眼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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