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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

“陈国庆。”“陈同庆。”

“什么委托？”赵妍宁努力保持和颜悦色。

“啥叫委托？”粗犷的国字脸男人摸着后脑勺，看着已经约莫五十多岁了。

“就是你们要办什么事儿。”

“哦哦，我们兄弟的老爹过身了，村里的小孙道士说呀……说啥来着……”

“说他阴魂不散！”一旁的黑脸矮壮汉子似是不耐。

“对的，阴魂不散。”粗犷汉子点点头。

赵妍宁挑了挑眉，好像总算来了俩正主。

细细询问之后，赵妍宁和旁听的李一大概明白了事情缘由。

这陈国庆和陈同庆是中部山区的一对亲兄弟，一个多礼拜前他们的老爹去世了，从那以后家里就开始出事，先是家里的老母鸡不下蛋了，过两天老母猪也不哼哼了。

兄弟俩急了，请了山上的小孙道士来看，人家说是他们老爹一口气没咽下去，阴魂不散，但小孙说他自己道行太浅法力低微，管不了这事儿，让他们两兄弟去大城市里请能人。

至于什么是能人，兄弟俩也不知道，小孙也没说清楚，他们出了山就奔着临海这个半个国家最大的城市来了。

虽然地方有点偏，但看上去是个真灵异事件，李一略感欣慰，对那个“小孙道士”，他也充满了兴趣。

“你们这……怎么收费的？”兄弟俩好像只有黑脸汉子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呃……”李一本来想拿出价目表，但看了看兄弟俩的这一身行头和风尘仆仆的脸，忍痛道：“你们量力而行，看着给吧。”

“那就太谢谢您了。”黑脸汉子忙不迭地点头。

和赵妍宁简单交代了几句，李一就赶紧回去收拾了下行礼，其实他也不想走这么急，但架不住旁边有只蠢猫一直火急火燎，打了个电话给刘小胖请他关照一下事务所，李一就跟着两兄弟出发了。

两兄弟的原计划是坐8个小时的长途汽车，被李一坚决拒绝，开玩笑，他是去抓鬼的，别人还没到就把屁股坐烂了。

没办法，只能自掏腰包给兄弟俩买了高铁票，粗略估计这一单生意要净赔四位数以上，李一心疼得右眼皮直突突。

抵达目标城市，还是逃不过要转长途车，颠簸了一个多小时好不容易到了山脚下，要换乘的下一件交通工具惊得李一目瞪口呆。

竟然是驴车。

对城市长大的李一来说，他见过最大的牲畜是拉布拉多，什么驴啊牛啊之类的家畜，都只存在于他的小学课本里，没想到这一趟出来长见识了。

和驴对视了一会，李一叹了口气，无奈上车。

沿着山路蜿蜒向上，李一被颠得七荤八素，领教了这路的陡险之后，他觉得他能理解贫穷的部分根源了。

有人说这世上没有穷人只有懒人，但李一现在觉得，要是这些人出生在这山沟里，恐怕就没机会说这话了。

大山不仅阻隔了经济发展的洪流，连山里人的声音都静默了。

走了整整两个小时的山路，三人一猫才终于抵达了兄弟俩居住的陈家村，这会天上已经是月明星稀的景色了。

入眼都是土坯房，大半房门紧锁，屋前杂草丛生，剩下的小半门前大多坐着一两位满头白发的老人，他们眼神浑浊，有气无力地摇动着草扇。

这是暮年的村落，到处散发着衰败的气息。

赵国庆一路跟老人们打着招呼。

“二叔，吃了啊？”

“三婶好。”

“大舅今天出来吹风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