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一阵天旋地转，两声脆响，某样东西在地上碎成了渣末。

“诗蕾，夏诗蕾！”

夏诗蕾最后听到的是自己的名字，语气中包含着某种绝望和惊慌的意味。

……

黑暗，无尽的黑暗。

前方好像有光芒，但自己却想转头不看。

不要醒，永远这样多好。

“夏诗蕾，你哥没死。”好像是那个大哥哥的声音。

夏诗蕾瞬间睁开了眼睛。

“他去哪了？”少女的语气很急迫，带着一丝哀求。

“……”李一想了又想也不知道怎么隐瞒，只好实话实说：“他杀了人。”

“杀人？”夏诗蕾的嘴唇蠕动着，“他，他怎么会杀人呢？”

“骗子，都是骗子！他不是说他能处理好一切的吗？”

女孩子的泪滴数只有两种，零和数不清，而夏诗蕾已经开了头。

李一也有两件事最不擅长，安慰别人以及和女孩子打交道。

“别哭了。”从夏家到医院一直沉默的刘小胖终于看不下去了，“你哥又不是死了，怎么判还没准呢，光哭有什么用？”

李一第一次发现刘小胖与自己某个领域的水平在伯仲之间。

“他，他为什么要这样？”

“就算不为自己想，也，也想想我，想想爸爸妈妈。”夏诗蕾眼泪还是止不住，“为什么这么自私要抛下我们。”

“行了，他为你们想，你们为他想过吗？”刘小胖对楚楚可怜的女孩子都毫不客气，“你要他今后怎么面对自己的人生？看着凶手逍遥法外？然后每天自责，悔恨？”

“我已经托关系给你们安排了见面了，你们赶紧吧，不然就要等到判刑之后了。”

……

“诗蕾。”夏明杰微笑着看着自己疼爱的妹妹。

“哥”本来有千言万语想问他，但真看见哥哥苍白的脸，夏诗蕾觉得自己突然失声了。

“对不起啊，诗蕾，我并不奢求你和爸妈的原谅。”夏明杰还是微笑着。

“这辈子我都在为依依，为你们奋斗。这一次，就让我任性一次吧。”

“依依走了，死在我手里，我怎么能允许自己这样活着？让我负罪吧，这是我唯一能活下去的理由了。”夏明杰微微抬起了头。

“哥”夏诗蕾发现自己还是什么都说不出口。

“你别原谅我，恨我也没关系。”夏明杰说，“这样才能让我好受一点。”

“我是个自私的哥哥，自私的儿子，但这辈子就这一次，我想为自己活一次。”

“想过等自己把你们都照顾好了之后做一件自己想做的事情。”

“只是从没想过是这件呢。”

夏明杰终于苦笑。

夏诗蕾觉得自己并不笨，但今天哥哥说的话她一句都听不懂。

“我，我会照顾好爸妈的。”夏诗蕾自己都能听出自己的底气不足。

“交给你了。”夏明杰投去鼓励的眼神，“还要收拾我留下的烂摊子。”

“这么多年都是哥哥你照顾我。”夏诗蕾说，“现在该我照顾你了。”

说着，夏诗蕾尽全力挤出了一个微笑。

……

“看到了吗？这就是为别人而活的人生最终的结局。”阿努比斯漫不经心地教育着一旁同处幽魂形态的李一，对于理性层面的东西，他理解起来几乎没什么障碍。

“……”李一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