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根本没有什么要交待的。困惑不解的她回到花园时,轮椅上只留着那条盖在温馨腿上的薄毯,可是人却不见了。
四处找过之后,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打电话给冷傲。
从秀秀断断续续的讲述中,冷傲更加证实了自己的想法。
“我离开后谁接近过你们?”冷傲沉声问道。
“没……没有谁,除了一个护士……”
想到那个护士,秀秀像是意识到了不妥之处,抹去脸颊的泪水道:“一定是那个护士带走了夫人!”
冷傲听完事情的始末,从秀秀对那个护士的描述中肯定那就是陆文妮假扮的。
那个私立的心理医院安保措施做的滴水不漏,没有他的签字是不可能让她带着温馨离开的。
更何况,轮椅还在原地,就算她能带温馨离开,没有工具怎么可能做得到?
以这个线索来判断的话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温馨恢复了意识自己离开的!
这个突然得到的判断让冷傲热血沸腾,下意识的将油门踩到底,不断加快车速。
初秋的天气总是多变,刚才还秋高气爽,可不过转眼间伤感的秋雨就尾随而至。
一场秋雨一场寒,这句话说的一点都没错,秋天的雨总是伴随着冰冷的寒意。可是浑身上下全都已经被打湿的温馨却丝毫没有察觉到。
淡绿色长袖连衣裙的裙边染上了大片淤泥,脚上的鞋子亦不知何时没了。
温馨只是穿着白色的丝袜走在石子路上,对脚掌与凹凸不平的石子接触带来的疼痛完全浑然不觉,只是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呆呆向前走。
冷傲找遍了医院的每个角落,最后在幽静的湖边发现了温馨的鞋子,顺着那条石子路最终看到了跌坐在地上掩面痛哭的温馨。
焦虑不安的他冲上,单膝跪在地上,将痛哭的她拥入怀中,就像是要将娇小的她揉进自己的身体中一般,口中不断的喃喃道:“乖,没事了!”
心是却庆幸她完好无损,没有出现任何的意外。
许久后,温馨离开他的怀抱,分不清脸颊上是雨水还是泪水,只是悲伤绝望的道:“大叔,是我不好,是我害死了我们的孩子。”
紧扣住她的双肩,郑重的强调:“那不是你的错,是我!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们!”
他知道她的自闭是因为失去了孩子,但更多的是自责,怪自己的犹豫不决,怪自己没有保护好孩子。在这种强烈极端的情绪下,潜意识的逃避心态让她将自己封锁起来。
“我要让你这辈子都记得,是你对傲的怀疑害死自己的孩子,要让你知道你才是真正的侩子手!”
陆文妮说的这句话一直在她耳畔回响,她甚至能感觉到孩子责怪她的声音。
突然,温馨将身体蜷缩成一团,双手抱着头失控的大喊:“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没有想害死自己的孩子!”
冷傲将失控的她紧拥在怀中,轻抚着她的背柔声安慰:“乖,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将积压在心中的所有情绪都在那场大雨中尽数发泄了出来,温馨终于从自闭中走了出来,那双空洞的双眼也有了焦距。
回到家,为她泡了个热水浴后,冷傲煮了姜汤端到房间,“乖乖把这个喝了。”
不自觉的蹙眉一脸的无辜,“这个,可以不喝吗?”
冷傲性感的薄唇扬起一抹宠溺的笑意,不答反问:“你说呢?”
温馨端着姜汤看了许久后才视死如归般的屏息灌进口中。
将喝了个干净的碗反扣了过来,“我喝完了。”
上天终于又将那个充满生机的温馨还给了他。
听到她银铃般的声音,看着她撒娇的娇俏模样,冷傲竟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不过她变得尖尖的下巴和越发显大的眼睛提醒他那如梦魇般的一切的确是真实的存在过。
小产后她虚弱的身体根本还没来得及好好调理,今天又淋了这么一场大雨,冷傲心疼的轻抚着她消瘦的脸颊,“温馨,对不起。”
黑白分明的双眸中渐渐积聚起一层薄雾,双手不自觉的抚上小腹,“大叔,宝宝一定是嫌我之前不肯要他,所以才离开我的对不对?”
他向来不是一个会表达自己情感人,对于安慰人这种技术性很强的事情更是力不从心,能说得出的安慰之语也早就捉襟见肘。
但实在不忍心看她一直自责,温柔的将她拥入怀中,“天使飞错了方向,所以上帝发现后才不得不及时将他引回天堂,我们现在能为他做的就是祝福和祈祷。”
在冷傲的柔声安慰中,放松下来的温馨只觉得眼皮发沉,昏昏欲睡。
让她躺在床上,盖好薄被后温柔的轻拍着她的手背,“你乖乖休息,我去楼下煲汤,等你醒来就能喝了。”
刚起身却被温馨捉住手腕,可怜兮兮的道:“大叔,我不想一个人睡。”
冷傲低笑出声,侧身躺在她身边,将她娇小的身躯拥在怀中,“睡吧,我在这里陪你!”
依偎在他怀中,想到陆文妮说她们是同父异母的姐妹这件事情,温馨只觉有一股莫名的寒意从脚底涌入。
似是感觉到了怀中人儿的不安,稍稍推离她低头柔声问道:“怎么了?”
“大叔……”
温馨紧咬着红唇,内心挣扎了许久,“那位大婶……就是陆文妮,她说……她说我和她是亲姐妹……”
冷傲身躯一怔,对上温馨不安的双眸,“她还跟你说了什么?”
他可以肯定在医院时,陆文妮的确是跟温馨说了些什么,但没想到她会那么不知死活的揭开温馨的身世。
冷傲眯起的双眸中是难掩的杀机,再也没有了会放陆文妮一条生路的想法。
此时的温馨发觉,陆文妮跟她说的那些话经过一场秋雨的洗礼竟然全部变得模糊不堪,她努力想要回忆起,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脑海中回荡起陆文妮的声音就会感到头痛难忍。
“我想不起来了!”
双手用力按在太阳穴上,强忍着汹涌而至的疼痛,“大叔,头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