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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长歌略一沉吟,开口道:“倒是有提过,咱们那位太子殿下,谁人不知他脾性,向来也是觉得王爷与自己喜好相当,才经常找在一处,也不过就是赏对弈,一对玩乐友人罢了。”
苏既白眉心紧了紧,又爽利展开,“倒也是,倘若只是这般,那便好了,我也就不必总躲着祁兄了。你也知道,我虽为将,却不愿……”
笑了笑,慕长歌恰到好处地打断了他的话,“我自是明白。”
察觉到自己有些失言,苏既白便也微微一笑,噤了声。又颇有些慨叹地再开口,“自小,便是长歌你同我最有默契。”
“都耽搁这么久了,别让你们老夫人等太久,快些去吧。”苏既白压下眼底一丝落寞,冲着厉府洞开的大门做了个手势。
略略颔首,慕长歌只当不曾见到苏既白强掩下的落寞之情,转身带了碧珠,便入了厉府。
宠妃省亲,无论何时都是一桩大事,虽因要避嫌,不敢太过铺张奢靡,但明眼人一看也不难知道,厉府那暗藏的奢华,说是快要抵得上半个皇家也不为过。
之后的半个时辰里,其余该来的人,也都陆陆续续到了,因是省亲,而非寻常设宴,来的人里面,除了同厉府交好的几人,其余的都是同厉府沾亲带故之人。
起初在厅内,并没有见到慕宝筝,快到厉淑妃到的时候,方才见她挽了另一女子的手,笑意盈盈从侧门而入,径直向了慕长歌的方向而来。
同慕宝筝一起进来的女子,看上去要比她稍稍年幼些,体态轻盈,眉目娇俏,一点樱唇旁,落了一粒朱砂痣,分外可爱。
“二姐姐可还记得若仪妹妹?”
“原是若仪表妹。”慕长歌笑道,“已有好些年不见,不曾想表妹已如此出挑了。”
来的这人,便是厉若仪,是厉文博唯一的嫡女,自小便被厉府众人捧成了掌上明珠。
厉若仪笑眯眯地,满脸的娇俏与不谙世事的天真,“的确是好些年不见了,上一回见到二表姐还是咱们小时候,那时候母亲便说,长大后,二表姐必定是最好看的那个,果不其然,当真是一点也不假!”
正寒暄着,只听得又一阵脚步近了,慕宝筝侧眸看过去,又笑道:“还当是谁,原来是你们两个。”
慕长歌也随着看过去,随后对着来人礼节性地行了半礼。
走在前头的那儒雅男子,连忙探出手去,道:“表妹无需如此客气,自家人哪需这般客套。”
开口的这人,便是厉文博的二子,厉远帆。
厉远帆同厉森炎虽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二人之间却有着天壤之别。
在厉远帆身上,不见半分霸道蛮横,样貌更是柔和许多,言谈举止之间,自然而然便给人一种稳重宽厚之感。
然而,厉远帆话音刚落地,随他一起来的那稍年幼的男子,立刻便透出了一个讥诮冷笑,“自家人?二哥这样说,还真不怕失了身份。”
此言一出,赤裸裸带了几分不怀好意,慕长歌往了他一眼,泰然自若,“这位便是子言表弟吧。”
在厉府,也有一对龙凤胎,就是眼前的厉子言与厉若仪。
厉子言与厉若仪的样貌,几乎有九成相似,只不过,厉若仪身上的那股子娇俏,在厉子言身上,便显得有些文弱阴柔。
平日里,厉府的事情自有上面两个哥哥处理,厉子言甚少操心,就养成了这随心所欲的性子。
厉若仪嗔怪道:“三哥,长歌表姐也是姑母的女儿,与我们怎么就不算是一家人了。”
厉子言冷哼一声,眼底写满不屑,“你愿自降身价,我可不愿。”
厉若仪一哽,气恼得眼眶都有些红了。一跺脚,“二哥你看,大哥不在,三哥就这样欺负我!”
“原来你还知道大哥不在了!?也不想想,大哥到底是被什么人给害成了如今这惨状!”
冷冰冰道出这几句,厉子言望向慕长歌的眼神越发挑衅。
“我倒甚是不解,害了我大哥的贱人,竟还敢这样堂而皇之出现在此。”
稍稍扬起视线,只见慕长歌从容一笑,面带几分疑惑,音色温婉,“倘若我没记错,当日下令将大表哥投入大牢的人,是太子。之后又下令使得大表哥充军发配之人,是皇上。”
略停顿一瞬,慕长歌又抬眸,一双深邃眼瞳似笑非笑,“只是我却不知,子言表弟口中,那害了大表哥的‘贱人’,又是这二者当中的哪一个呢?”
“你——”厉子言冷脸,狠狠一咬牙,已有了要翻脸的打算,“真是好一副伶牙俐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