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速度很快，可薛晴和墨非凡的速度更快。他们两个人像狸猫一样，杀入敌人之中。墨非凡受了伤，战斗力削减了相当大一部分，要是碰上高手，必死无疑。可要是说对付吴冲手下的打手，还是绰绰有余。

绿豆昨晚保护薛晴并没有参加混战，所以身上并没有受伤。在她和墨非凡的联手进攻下，十多名打手被他杀的人仰马翻。

在打斗中，二楼的食客早已经跑得一干二净，只剩下墨非凡和吴冲的人。

“扑通”，一个身躯魁梧的打手丢掉手里的短刀，一下子跪在地上，连声求饶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投降，我投降.....”

最后一位身材瘦弱的打手见状，也放弃了抵抗，把头和手都放在地板上表示投降。

小小的范围内，横七竖八的倒着十多具尸体，断头断肢，肠子流了一地，血腥味还一个劲的往鼻子里钻。别说薛晴这样柔弱女子，就连绿豆这样的江湖老手看了，也是胃里一阵翻腾。

薛晴一直认为，墨非凡是个英雄豪杰，他杀人只是为了情义报仇。可今天的这一幕，是彻底改变了她心底的想法。对方只不过是说错了几句话，更何况对面的老大已经认错了，没想到他还是把人家杀的干干净净。

这样的人，和禽兽有什么两样。枉自己还对他感恩戴德，真是瞎了眼睛。

薛晴面无血色，将刚刚吃进去的东西全部吐出之后，突然歇斯底里地叫了出来：“你这个杀人犯，你这个坏蛋，你这个疯子，我不要你报仇了，我没法和你这种人呆在一起了，我受不了，一刻也受不了。”

没想到，平日里温文尔雅的薛晴，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绿豆想过去劝劝她，却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何时被墨非凡拉住了。

墨非凡眯起眼睛，冷笑道：“我是坏蛋没错，我是疯子也没错。你要是以为我是什么江湖豪杰，以为我是什么大侠，那就错了。你对敌人仁慈，敌人可不会对你仁慈。我要做的就是在他们想要杀我之前，先动手杀了他们。想要在这个世道里生存，靠的是什么？！拳头，刀，弱肉强食，这就是我墨非凡的处世原则。”

“可他们不是你的敌人，是你的伙伴。”薛晴反驳道。

墨非凡道：“他们不是我的伙伴，我的伙伴只有我的兄弟们。这些人只是我的工具，我的棋子，是我成功路上的垫脚石而已。”

对于墨非凡的观点，薛晴嗤之以鼻。她语气如常道：“你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你是个恶鬼么？”

“我一直以为我和蔼和亲。”

“那你可就太没有自知之明了。”－－－－“谢谢你这些天的收留，我自己的仇我自己会想办法报，用不着你。”

说完，她提起裤腿往门外跑去。

绿豆见薛晴要走，急忙想说：“墨非凡，你快去追她啊......”话还没有说出口，突然有人抢先一步追了出去。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趴在地上表示投降的那个瘦打手。

瘦打手出手如电，将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架在薛晴的脖子上。虽然墨非凡口口声声反驳着薛晴，但他还是感觉这个女人和其有不寻常的关系。有这样一个筹码在手里，就不怕墨非凡不就范。

他闪身飘到薛晴的身后，用一种冷到极致的话喝道：“给我站住，要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感觉脖子上的寒意，薛晴哭泣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眼巴巴的任凭瘦打手扭过身来，与墨非凡四目而视。

墨非凡心里一抽，但表面上还是故作镇定地问道：“你想干什么？”

瘦打手没有答话，连忙叫起跪在地上的另外一个壮汉：“柱子，快起来，帮我的忙。”

名叫柱子的壮汉听到瘦打手在叫自己，低俯的身子直了起来。当看到薛晴被自己的同伴制住的时候，眼睛不禁一亮。他一骨碌地站起身子，拎着一把砍山刀架在了薛晴的身上。

现在，薛晴的脖子上左右两边分别架着两把刀。除非墨非凡同一时间杀掉两个人，要不然薛晴的命铁定保不住。

“说说你想干什么？”墨非凡的脸上笼罩着一层严霜，给人一种隆冬腊月掉进冰窖里的感觉。

瘦打手盯着墨非凡的脸庞，眼里散射着得意的光芒：“要干什么，给我们一百两银子，放我们走。”

“对，要不然我们就不客气了。”壮汉打手接口道。

看到两个小混混一副小人得势的嘴脸，绿豆冲墨非凡打了打手势。那意思墨非凡懂得，她杀掉左边的那个，自己杀掉右边那一个。

可是这个办法并没有得到墨非凡的认同，如果这样做的话，风险将相当大。他摇了摇头，慢慢地向前走了几步。

见到墨非凡越来越靠近自己，两位打手大为心惊。壮汉打手不知所措地说道道：“你别过来，再过来我们就杀了她？”

薛晴挣扎着，眉毛收紧着看着往前靠近的墨非凡，难道他真的一点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吗？这种想法一出来，却很快被薛晴否决了，因为她看到对方眼里射出来的一种难以形容的精光。这种精光好像在告诉她，让她不要害怕一样，

不知不觉，薛晴跳动紧张的心竟然真的安定下来。

墨非凡在距离两人面前还有两步的地方停了下来，在周围四人疑惑的表情中，从怀里掏出手帕，将柴刀上的血迹擦拭的干干净净。

他的动作很慢，很优雅也很耐心。绿豆和薛晴看到这组动作，只是感觉很奇怪，并没有其他的反应。

可两位打手看到这时，额头双双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那是一种煎熬，一种无以伦比的心里压迫。

“咕噜”，瘦打手吞了一口口水，刚才高高在上的气势消失的荡然无存。

终于，墨非凡开了口。

第七十八章震慑

“恐吓是最低级的手段，只有你们这种外强中干的小混混才会用。我给你们一个机会，现在放下武器投降还来得及。”墨非凡幽幽道。

瘦打手握了握手里的匕首，语气不善道：“好像你还没有搞清楚情况，现在的主动权在我们手里。”

“哦。是吗？”墨非凡打了一个响指：“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两个打手相互看了看，没有说话。

墨非凡继续道：“我赌你们不敢动手，如果我输了的话，输你们一两银子。如果我赢了的话，你们输我一两银子。完成这场赌注很简单，人死了，你们就赢了。”

这番话看起来简单，可两位打手听起来，却像字字如刀扎在他们的心口。要是墨非凡惊慌失措，哪怕表现出来一点点的担心，他们都不会害怕。可墨非凡越这样，他们心里越没底。

到底该怎么办，杀还是不杀？！杀了，自己就没有制衡墨非凡的筹码了；不杀，自己同样没有制衡墨非凡的筹码。

两个打手吃惊的发现，不管怎么样，他们都不是占据主动权的一方。

过了好久好久，汗水都将两个打手的衣服都湿透了。他们思考思考再思考，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结果来。

终于，墨非凡又开口说话了。他解下瘦打手腰间的钱袋，从里面倒出全部的两吊铜钱，微笑着说道：“看来，是我赢了，你们输了。”

然后，绿豆看到了难以置信的一幕。墨非凡慢慢将打手的两把刀从薛晴的脖子上移开，揽入怀中。

就连两位打手都不明白，自己在那一刻为什么都不动手。或许是震惊，或许是震撼，或许是一切生死攸关的顾虑，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们都在想着为什么。

将薛晴完整无缺的救回来，墨非凡在心里也是长长的出了口气。他非但不是不担心薛晴的安全，反而紧张的很。只不过，他的自制力实在是太强了，即使汗水湿透了身上的衣服，心口像几十万只小鹿乱撞着，脸上依然是处变不惊，波澜无痕。

“现，现在可以放我们走吗？”壮汉打手两腿发软，颤抖的右手都快握不住砍刀了。

瘦打手没有说话，眼神呆滞地一直盯着墨非凡手里的柴刀。

墨非凡道：“放不放你们，不是我说了算的，是你们自己说了算的。”

“怎－么－说？”壮汉打手问道。

“是蛇一身冷，是狼一身腥。这个弱肉强食的世道，总是要淘汰劣者，剩下强者。你们说，你们是强者还是劣者？”

“......”

两位打手双目瞪圆，已经明白了墨非凡所说的话。片刻之后，两具新鲜的尸体倒在了地上。

墨非凡要杀他们，有两个理由。第一，他是个不受威胁的人，两个打手用薛晴来威胁他，已经触犯了他的底线。

第二，墨非凡已经说出，二十家帮派只是他们的棋子而已，打手也听到了。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也必须这么做。

他的冷酷，他的狠毒，让薛晴打着寒战。他的聪明，他的睿智，他的豪情，却让她敬佩不已。两种极端的性格，为什么会同时出现在一个人的身上，薛晴想不明白，真的想不明白。

“我真的不明白，你的世界。”薛晴苦笑道。

墨非凡扭过头来，摊了摊手：“你不必明白，为了生存，别无选择。如果你要走，我不会拦。”

薛晴心里突然涌出一股痛意，因为最后一句话。她没有再说话，嘴巴抿的紧紧的，双脚再也没有勇气迈了出去、

知道薛晴这是改变了心意，墨非凡嘴角一翘，拉着绿豆和薛晴的手往楼下走去。一边走还一边说道：“真扫兴，好端端的什锦烩驼峰全毁了，饿了饿了，吃饭去。”

他走了一半的楼梯，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折了回去。

绿豆见他回来的时，手里多出了一个血迹斑斑的大包裹，不禁好奇地问道：“墨非凡，你手里拎的是什么？”

墨非凡不怀好意的笑了笑：“你是不会想知道的......”

“莫非是?”绿豆干呕一阵，捂着嘴巴躲得老远。

“掌柜的，掌柜的。”墨非凡走到楼梯口，大声喊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