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兰胖子扶了扶额头,坐着纹丝没动。
“学习班嘛,起到教育作用就行了,还能把人整死咋地?我让他们回去的。”
“你让他们回去?你和我商量了吗!”刘胡来俩手拄着桌面,盯着兰胖子油光的大脸。
刘胡来咄咄逼人的架势更让兰胖子觉得他放了于江海这事儿做得对。
“和你商量?我一个区委会一把手还做不了这个主吗?再说了,你在老钱头儿那审出点儿啥不是也没和我说吗?”
话说到这儿,刘胡来明白了,兰胖子这是和自己较劲呢。但是现在的他还哪里把兰胖子放在眼里了。
“好啊,想玩儿窝里斗是不是?我告诉你,老钱头儿那儿我啥也没问出来,用不着和你说了。你把于江海放出来,整不好能要了咱俩的命,你知不知道?”
刘胡来的唾沫星子都飞到了兰胖子脸上,让他心里更加的恼火。
“要我命?没那容易!别忘了,七区委员会是我说了算!”
“好啊!我听出来了,你这是对着我来的。你也别忘了你是咋当上这个一把手的!要是没我,你还在于江海屁股底下呢!”刘胡来发起了飙。
兰胖子的火也“噌”的一下窜了上来。
“你少跟我扯这个!你是啥成分?没有我你能翻过身来?还副主任,呸!”
一句话又揭开了刘胡来的伤疤。他恼羞成怒,一把揪住兰胖子。
“你再说一句!”
眼看两个人就要撕吧起来,马效忠不早不晚的推开了门。
“哎!两位主任,你们这是干啥!快松开!”上前就去拉开两人。
“都是为了无产阶级的革命工作,这是何苦的呢!”
兰胖子和刘胡来也知道现在还不能动手撕破脸,正好有人拉着,也就借坡下驴不再闹扯了。
看着脸红脖子粗喘着粗气的两个人,马效忠发动了他的三寸不烂之舌。
“兰主任,刘主任,这关上门咱们就是一家人,可不能窝里反让别人钻了空子。整个七区的革命群众可都看着咱们呢,对不对?”
兰胖子看了马效忠一眼,“你们还拿我当主任吗?整点儿啥事都自己做主了。”
哦,这明显是对他们的作法不满呐!
“兰主任,你看你说啥呢?”马效忠赶紧解释。“我们还不是为了维护你多干点儿工作吗?有啥大事还得你拿主意,我们都得听你的,对不对?”说着还朝刘胡来递过去一个眼神。
“兰主任,”刘胡来强压着火给兰胖子陪起了不是。“刚才是我脾气不好,你大人有大量啊。”
“算了算了。”兰胖子也装作大量的样子一摆手,“往后干啥和我商量就行了,我好和县委会请示,别把路线走偏了。”
“好,我们都听兰主任的。”刘胡来和马效忠嘴里答应着退了出去。
“妈的!”没走出去多远,刘胡来嘴里不干不净的骂了起来,同时一拳砸向了道儿边的一棵榆树。“兰胖子,早晚我把你也弄死了!”
马效忠吓得赶紧比划让他小点声儿。“大哥,这话在心里有就行了,可千万别说出去!”
“嗯!”刘胡来拍了他肩膀一下。“好兄弟,哥最信任你了。过两天你陪着哥进城一趟,见见县委会任主任。”
“哦。”马效忠稍微一愣,立刻就明白了刘胡来的意思。
“那行,你就说哪天去吧。”
不管咋说在七区人家兰主任是名正言顺的区委会主任,自己再牛也是个副的,刘胡来心有不甘。欲望这个东西有个最大的特别:贪婪。得到的越多,奢望的就越多,永无止境。刘胡来想见县委会主任的目的再明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