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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你这是干啥!”江海被老村长的举动惊呆了,也“噌”的一下面向老村长跪在车铺上,同时眼睛看着张才和大虎。“快,把叔扶起来!”
张才,大虎马上一边一个拉起了老村长李宝山。这个一向倔强的老头儿仿佛突然之间一下没了精神。
“哭什么丧!都赶着来送终啊!”
刘胡来早就在一旁看着呢,见老村长他们哭天抹泪的,心里那是个美呀:“忘了你们是咋整我的了,现在我都给你们还回去!”
刘胡来说完话,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眼神都齐刷刷的看着这个人间祸害。
慢慢的踱着方步来到于江海面前,刘胡来冷笑一声:“嘿嘿,于书记,于主任,欢迎啊,你今天又回家了,也好让全屯子人都看看你今天有多风光,哈哈!”
江海冷冷的看着刘胡来,目光像冰块儿一样。
“瞅你这样儿是不服气呗?”刘胡来趾高气扬的看着于江海。“还他妈以为你在台上当官呢?你现在是什么东西?是阶下囚!老子现在可是堂堂的区委会副主任,这是县委会任主任亲自任命的,专门审判你的,要把你打翻在地,你听明白了没有?”
“革命?”江海不禁露出了嘲讽的神情。“你知道什么是革命吗?你有什么资格谈革命!我抗日打游击的时候你在干啥?我打四平打锦州的时候你在哪儿?我为了解放负过伤,你的伤是在哪儿受的?你现在给大伙儿说说!”
“妈了个巴子的!”这下可碰到了刘胡来的死穴。“死到临头还敢蹦跶,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吧!等明天公审你的时候你就知道对抗革命是啥后果了,拉走!”
于江海占在理上,而自己却是区委会副主任,只要明天公审大会上有人作证,就能给于江海定上罪。到那时候,白的也就成了黑的。
红旗村一夜未眠。
第二天,天刚刚亮,一阵急促的锣声把全村人都惊了起来。
“都出来,看于江海的公审大会了!”刘胡来派出的敲锣人走街串巷的叫喊着。
乡亲们连早饭都没顾得上吃一口,个个心情忐忑连跑带颠儿的奔大礼堂的大院而去。
为了显示自己的震慑力,刘胡来指挥手下人连夜搭起了一个高大的台子。台上一侧摆开一排椅子,刘胡来带着贾仁义,马效忠,还有县里来的学生兵“全无敌”战斗队的头头儿彭天挨个坐在一块儿。台子中间一个长条木凳,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台下几十个战斗队小将排成几排,一个个如临大敌一样面色沉沉。
土地改革的时候不少人都见过审判大会,不过那都是斗老财分田地,公审坏人的。而现在要审判的竟然是红旗村的恩人、救星于江海,这让乡亲们的心情既无奈又沉痛。
刘胡来走到台子中间,望了望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清了清嗓子,把手一背。
“伟大领袖的忠诚卫兵们,社员们,今天我们要公审罪大恶极的反革命份子,走资派于江海!”
“打倒资本家汉奸,保卫伟大领袖!”台下的学生兵也跟着高喊着。
“把于江海带上来!”刘胡来向后面的礼堂招了一下手,所有人都翘着脚望向礼堂门口的方向。
随着门被打开,五大绑的于江海被战斗队队员推了出来。即使走路不便,江海还是保持着挺立的姿势,顺着木板搭起的台阶走上了台。
“江海!”
“于书记!”老村长和大家一起喊了起来。
“都给我闭嘴!”看乡亲们心里还这么向着于江海,刘胡来有点儿歇斯底里了。
“现在开始审判,公布于江海罪状!”
听到主子命令,马效忠往后捋了捋头发,一本正经的走到江海前面,托着手里的大字报,开始宣布“走资派反革命“于江海七大罪状:
第一、于江海在城里搞的城南厂和药厂,就是走资本主义路线,典型的要批判的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