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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亲们,听我说一句。”人群立刻又安静下来,齐齐的看向台子上。他们发现于江海的表情更严肃了。
“从今天开始,咱们开会的时候尽量说正事。该干什么,该表扬谁,该批评谁,都就事论事。但是有一点,说话别侮辱人,因为大家都是多年的乡亲,谁都有可能犯错误对不对?玩笑话可以在会后开,开会就严肃起来。乡亲们说这样行不行?”
每个人都没有说话。平时乡里乡亲的开个玩笑,过分不过分大家都没咋往心里去。今天听于书记这么一说,大家也觉得似乎在会上开这样的玩笑有点儿不合适。不过从这以后,于江海的规矩也就定下来了:开会没有废话,不许开过分的玩笑。
于江海又回头看了一眼邱二丫儿。“一会儿去看看薛亚丽,谈谈心。你是妇女主任,这事就得你去了。”
“嗯,放心吧于书记。”二丫儿一下觉得于书记这个人心倒挺细的,想得比她自己还周到呢。
“大虎,你套车,带两个民兵把刘福来送到公社去吧。”于江海看了一眼身边的刘胡来说。他看得出来,这个刘胡来虽然把头低的很深,但是心里还是不服,在暗暗地较着劲儿呢。
“是!”何大虎往后面一招手,民兵刘志和任老三走了过来,和大虎一起推着刘胡来走了出去。
“散会!”于江海一挥手,率先走下了土坯台子。
今年冬天特别的冷,尤其对于一日三餐都吃不饱饭的人来说,这种冷更是透骨一样。
去公社的路很远,走到一半的时候,何大虎和其他两个民兵都冻得在马车上缩成了一团。西北方无情的从他们的领口,袖口,裤脚灌了进来,像刀割一样的疼。
看了一眼被捆住双手坐在车中间的刘胡来,民兵刘志气就不打一处来。
“奶奶个腿儿的,咋把你整我们屯子了呢!从你来到这就没干一件人事儿!这大冬天的拉着我们和你一起喝西北风。”刘志皮肤黝黑,又矮又壮,典型的车轴汉子。论起摔跤掰腕子来,七区公社所有的民兵都不是他的对手。天生一身的蛮力,说起话来也是直来直去。
刘胡来微微抬头看了他一下,小眼睛里透出的是冷冷的光。
“咋地?你瞅啥呀!还不服气咋地?”民兵任老三是个急脾气,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郭家村的乡亲们给他起了个很形象的外号:任三尿性。
担心刘胡来半路上跑掉,于江海特地嘱咐何大虎带上两个得力的人。最合适的人选自然就是刘志和任三尿性了。
跑?刘胡来心里是真的有这个打算。即使被捆住了两只手,他还有一双爬山越岭练出来的飞毛腿在呢。可是等他看到何大虎带的这两个人后,逃跑的打算彻底放弃了。
“现在他妈跟老子横,这要是放到过去你们还不得跪在我面前管我叫祖宗!”心里想着,刘胡来不由自主的在鼻子里“哼”一声。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抽到了刘胡来的脸上。三尿性指着刘胡来的鼻子说:“还敢横!早就看你个土匪不顺眼了。天天琢磨偷鸡摸狗,不干好事。信不信把你埋雪里冻成冰棍?”
“行了老三。”从心里说,何大虎也想教训一下刘胡来的。因为自己的身份是干部,他不能这样去做。看着任老三的嘴巴打得也够狠的,他才开口制止了一下。
“咱们也别搭理他了,待会儿到了公社,政府也不会便宜了他的。”
刘志和三尿性这才恨恨的看了刘胡来一眼,和大虎一起围坐在刘胡来身边。向着公社的方向继续赶路。